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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坊市。
墨馆。
“云光石？”
墨馆掌柜是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精瘦老者。
这老者目中精光连连，一看就是精明之人。
当杨澈说明来意之后，这山羊胡老者立刻现出惊讶之色。
这云光石对于‘阵法师’来说是极其珍贵之物。
但对于普通修士而言，却又没那么大价值。
不过这山羊胡老者可不是夏问那般靠关系坐上掌柜之位的人，而是凭的真材实料。
是以他仔细打量了杨澈一番，便暗暗猜到杨澈或许是一个非常懂阵法的修士。
“道友，我墨馆确实有一块云光石，不过被人提前预定了，所以……”
山羊胡老者面露难色的说道。
杨澈心中一动，也不管这山羊胡老者所说真假，立刻开口道：“不过是预定而已。这云光石作价多少？我张某愿出双倍。”
山羊胡老者闻言，顿时故作一番沉思之状，且为难地想了许久的样子，之后才勉为其难地说道：
“这块云光石原本作价一千块下品灵石。既然道友急要，又愿以高价买之，这预定之人那边的损失就由我墨馆去赔偿了。”
杨澈也不废话，直接取出两千块下品灵石给了山羊胡老者。
山羊胡老者面露喜色收了灵石后，转头吩咐道：“老黄，去把那块云光石拿来。”
“是。”
叫老黄的老者，身体佝偻，弯腰驼背，恭敬应了一声后，便慢慢转身朝里面走去。
杨澈神识一动，忽然眼中精光一闪。
“这老黄身上……”
杨澈眼眸一凝，看着老黄消失的背影，眼中杀机迸现。
若不是服下多粒魂丹，如今他的灵魂强度大大提升，神识变强，杨澈还真发现不了这老黄的‘伪装’。
很快，老黄拿着一个锦盒走了出来。
杨澈没等掌柜山羊胡老者去取就亲自走过去，接过锦盒打开，确认是云光石后，突然伸手猛得一拍。
一张‘定神术’符箓直接就拍在了老黄身上，使老黄无法动弹。
一旁的山羊胡老者立刻神色阴沉道：“道友，你这是何意？”
同时山羊胡老者迅速捏碎了一张传音玉简。
杨澈却没理会山羊胡老者，而是看着老黄说道：“史一柱道友，真是好久不见呐。”
老黄一听，心中陡然一沉，面上露出惊惧神色。
原本他并不想承认，但既然对方叫出了他的名字，他只好难以置信地无奈说道：“怎么可能？你怎么会认出我？”
老黄，曾经的逍遥阁掌柜，那花甲老人史一柱，心下震惊莫名。
他可是花了天价，几乎赔上整个身家，才好不容易习得‘换形诀’，从而改变了自己的容貌和气息，隐匿在这暗坊市苟且偷生。
换形诀的神奇，一度令史一柱渐渐把戒心放下，并彻底将自己当成了‘老黄’，安心在这墨馆度日。
可实在没想到，今日竟然还是被识破了！
绝不可能是换形诀的问题。
史一柱心存最后一丝侥幸，希望眼前这人并不是他认识的‘张固’。
不过很快，史一柱就绝望了。
杨澈看着史一柱，冷冷道：“史一柱，我张某自认没有亏待你的地方，你为何还要联合那两个老者暗害于我？”
史一柱动弹不得，脸上渐渐恢复了平静，眼中露出明显的死灰之色。
他缓缓说道：“确实没有亏待老夫。不过是老夫心境太差罢了。
老夫苦苦修炼一生，努力了一辈子想要得到的东西，却对某些人而言，唾手可得。
老夫修为瓶颈一直无法突破，寿元也所剩无几，是以心境入魔，对你产生嫉妒罢了。如今天意使然，让你认出老夫，老夫死无怨言。只是死前，老夫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认出老夫的？”
杨澈倒有些意外。
这史一柱很能看得清眼前形势，倒是相当坦白。
“是你身上的‘鵩鸟’气味。”
史一柱闻言一愣。
随后脸上露出恍然大悟和无比苦涩之意。
都是天意啊。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灵兽‘鵩鸟’居然成了他的‘破绽’。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杨澈也没再废话，直接并指一点。
一道乌光瞬间穿透了史一柱眉心。
史一柱死亡的刹那，脸上露出了一丝‘解脱’。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声女子娇喝：“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我墨馆杀人？”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结丹初期的娇俏玲珑女修走了进来。
杨澈认出，这女修是那墨家少主墨少天的妹妹，并成了师姐申屠芸记名弟子，叫墨文月的墨家族人。
那山羊胡老者立刻上前施礼，恭敬道：“小姐，刚才……”
随着山羊胡老者的讲述，墨文月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何事。
她看向杨澈，脸上却是浮现疑惑神色，因为她居然也看不透眼前这黑袍男子的修为。
不过墨家如今是这暗渊城的‘霸主’，是以墨文月冷冷说道：
“道友，即使这老黄之前与你有仇，可你在我墨馆动手，是不是太不把我墨家放在眼里了？”
杨澈却是忽然笑道：“许久未见，没想到文月师侄都已经结丹了。”
墨文月一听，身体一震，眸子中猛然闪过一丝惊色：“你是……”
“你师父申屠芸是我师姐。所以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墨文月闻言，先是怔在那儿有些不敢相信，但随后立刻恭敬施礼道：“文月见过小师叔。”
杨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嗯。师姐她闭关可能还有些时日。这段时间是谁在教授你们制符之术？”
闻听杨澈如此一问，墨文月的疑虑彻底打消，不由更加恭敬道：“是秦君师姐和牛融师弟在指点我们。”
“什么，牛融？”
杨澈听到这个名字十分惊讶和意外。
牛融，身材魁梧高大，浑身肌肉堆叠似铁塔。
此人皮肤黝黑，其貌不扬，但脾气却好的出奇。
当时讲道大会后，在师姐申屠芸的测试中名列第三，让杨澈印象极为深刻。
“此人倒有点儿意思。”
杨澈低语一句，随后又问了问墨少天等人的近况后，便离开了墨馆。
而那山羊胡老者不仅战战噤噤地将两千灵石又如数奉还，甚至还说了一大堆奉承的话，令杨澈颇有些哭笑不得。
离开了暗坊市后，杨澈在城内悄悄逛了一大圈，确定无人跟踪之后，这才速速飞离暗渊城，朝着渊山脉疾驰而去。
然而就在他快要进入暗山脉之时，杨澈忽感背上一阵发凉，随即没有任何犹豫地直接身子一沉，向地面急速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