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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尽谦卑和小心的姿态，哪有半点身为国医院副院长的威严。
潘中裕心里很清楚，和眼前这位比起来，自己的身份不足一提。
甚至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位赐予的。
既然对方主动问起了，潘中裕自然不敢再有半点隐瞒，便把之前辨诊的事情一并交代了出来。
燕老爷一言不发地听着，脸上是讳莫如深的表情。
等潘中裕说完，他才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那个女人……确实不是个普通角色啊。”
他回忆着刚才在店里碰到的秦舒，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不过他并没有深想，收回思绪，逼人的目光转向眼前的潘中裕。
潘中裕下意识地将头埋得更低了些，说道：“燕老爷，都是我的错，没能完成您的委托。”
“的确是你的错。”燕老爷话里丝毫不给他半分颜面。
毕竟，这次确实是潘中裕误了他的事。
不够他心里也很清楚，要想让这个人继续帮自己办事，就不能揪着已经发生的错误不放。
燕老爷最擅长攻心，看着潘中裕惶恐不安的模样，他抬手覆在了他的肩上。
后者身体僵了僵。
燕老爷轻飘飘地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说道：“以秦舒的医术，治好安若晴只是时间问题。就像刚才秦舒和那褚家老太说的，接下来你得好好考虑怎么应付辛家那边，辛晟势必不会轻易放过你。”
潘中裕听出燕老爷不打算责怪自己，还没来得及庆幸，却又因为他的话忧愁起来。
毕竟被辛家盯上绝不是什么好事。
潘中裕眉头紧锁，却想不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他只好抬头朝眼前的燕老爷看去，却见对方老神在在，不慌不忙的模样。
他心里一动，壮着胆子试探道：“燕老爷，还请您老指点一二？”
燕老爷瞥了他一眼，不冷不淡地说道：“辛家那个四小姐是你的关门弟子，对你言听计从，或许可以借她一用。”
“她？”
潘中裕想起之前别墅的那件事，摇了摇头，“这要是在以前还好说，但上次我吩咐人处理郭威那事儿，不小心被她听到了，恐怕她早就对我生出嫌隙了。”
燕老爷眉头一皱，看他的眼神里顿时多了一丝嫌恶，不过很快掩去。
他不以为然地说道：“无妨，那小丫头有意思得很，或许会给咱们不一样的惊喜。”
说完，他沧桑的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芒。
……
次日，秦舒等人如约来到辛家大宅。
辛晟早已让佣人准备好了一切。
他一扫往日的阴霾，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意，亲自将秦舒她们请到正厅入座。
“宝娥还在给若晴做今天的治疗，稍后就到。”辛晟边说着，示意身旁的辛裕：“你别在这儿候着了，去厨房看看，今天的菜都备齐了没有。”
辛裕一脸无奈，“父亲，我已经看过了，厨房那边早就准备好了。”
“我跟你说的那个，一定别忘了，你去确认一下。”说完，给辛裕使了个眼色。
辛裕意会地点点头，然后跟秦舒他们打了声招呼，往外走去。
辛晟这才转头对秦舒和宋瑾容说道：“以前家里宴请的事情都是若晴和宝娥在做，我也是第一次筹备这些，让你们见笑了。”
秦舒摇摇头，“有劳辛将军费心，真不好意思。”
辛晟摆了摆手，端起手里的茶杯，邀请两人喝茶，“今年的新茶，尝一尝。”
喝了会儿茶，宋瑾容朝门口望了一眼，嘀咕道：“若晴那边怎么还没好？要不我瞧瞧去，正好把昨儿买的礼物送给她。”
说完，拿起身旁的袋子起身。
秦舒也放下手里的茶杯，“我也……”
她刚一开口，辛晟立即说道：“秦小姐，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秦舒疑惑不解地朝他看去，又看了宋瑾容一眼。
宋瑾容察言观色，心里微动地说道：“小舒，你跟辛将军聊着，我去去就回。”
“好的，奶奶。”
等宋瑾容离开后，秦舒看着神色似乎有些迟疑的辛晟，主动开口道：“辛将军，不知道您要跟我说什么事情？”
一贯叱咤疆场，肃杀威严的男人，这会儿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旁人。这才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神色，挪坐到秦舒旁边的位置。
秦舒不解地看着他的举动，莫名觉得好笑。
她弯了弯唇角，坦率道：“辛将军，有话不妨直说。”
辛晟以手抵唇，低咳了一声，“那个，我就是想问问你……”
“嗯？”
秦舒好整以暇地等着他后面的问题。
冷不防听到他说：“你愿不愿意做我们的女儿？”
“……额。”
秦舒有点懵然地看着他，“辛将军？”
辛晟反应过来自己没把话说清楚，连忙解释：“咳咳，不是……是干女儿，就是，让我和若晴做你的干爹干妈。”
辛晟处理军机要务时向来干脆果决，但在这种事情上，却有点不好意思。
他知道自己提出这种请求有些突然，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和若晴都挺喜欢你的，你这次又帮忙治好了若晴的病，我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表达感谢的方式。”
“听褚老太太说你从小无父无母，虽然也有过养父母，却并没有从他们身上得到应有的父母之爱。我和若晴看到你的时候都觉得很有缘分，所以商量着要不认你当个干女儿，和咱们做一家人。”
辛晟说着，竟然紧张了起来，停顿了一下，看向一字不发的秦舒，问道：“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秦舒看着他眼中隐含的期待，心情有些复杂。
她的身世如同辛晟所说，生来遍遭遗弃，无父无母。
不管是养父母，还是后面遇上的假父母，都只是给她带来伤害而已，哪有什么父母亲情？
从小到大，唯有奶奶一人，真正给予过她关怀。但奶奶早已故去三年……
虽然现在有褚临沉和他的家人宠护着她，却到底不是她自己的家人。
秦舒心里涌起一丝落寞。
她微微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情绪，朝辛晟看去。
缓缓说道：“辛将军，抱歉，我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