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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微雨如一尊玉雕般，就坐在原地，动都不动一下。
霍楚尽的耐心消耗殆尽，端着药碗，径直地走向她，粗粝的手指捏着她线条完美的下颌，眸光森冷，不带半分怜悯。
“怎么，我说话你听不懂了？”
黎微雨苍白的脸上不带多余的表情，原本动听的声音，此刻却没有了婉转，了无生气，“这药，我不喝了。”
“哼！由不得你！”霍楚尽捏着她的双颊，强迫她张开嘴，然后粗暴地将药倒进她嘴里。
这药，很苦，却比不上黎微雨心头的苦，她最终没全部喝下那碗药，挣扎着推开霍楚尽。
白色的药碗落地，摔成了五块儿。
啪……
霍楚尽的巴掌落在黎微雨脸上，苍白的脸颊，因为这巴掌有了多余的颜色。
黎微雨没有哭，她竟然笑了，“霍楚尽，你真可笑……你不是恨我吗？为什么还要我吃药，为什么还想要我有孩子！”
霍楚尽咬牙切齿地笑了一声，掐着黎微雨的脖子，眸子里带着恨，“因为你毁了我妹妹的人生！”
黎微雨抿了抿唇，笑得有几分绝望，“好，我有罪，随便你惩罚……但请你别再让我跟你生孩子！”
我受不了，我也不想再承受。
“不想跟我生孩子？”霍楚尽突然凑到黎微雨的耳边，咬着她的耳垂，冷声道：“那你两年前为什么处心积虑地爬上我的床？
你不就是想怀我的孩子，以此要挟，让我放过你？”
黎微雨咬着牙，忍着不让眼泪落下，那件事她不想解释。
因为这个男人根本不会相信。
他偏执，黑暗，只看得到表象，从不相信她。
亦或者说，在他眼中，除了沐雨橙，其他人都不配让他相信。
尤其是她。
“我曾跟你说过，我是人渣，除了我妹妹，不会在意任何人。可是你愚蠢至极，竟敢跟那些人合作，让她痛苦。
黎微雨，到底是我对你太仁慈了，让你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可以随意伤害我妹妹？”
霍楚尽说着，一把推开黎微雨，看她莹白的脚趾碰到陶瓷碎片，留下红色的印记，眸子下面一片黑暗，不见光明。
黎微雨疼得哆嗦，“霍楚尽，我从没想过伤害沐雨橙！”
“你没想过，可你做过！”霍楚尽按着黎微雨的肩膀，眼眸有些腥红，声音低沉暗哑，“六年前她在精神病院有多可怜，我就有多恨你！”
听到这话的时候，黎微雨到底是控制不住，又一次落泪。
她恨透了这样的自己，明明一次次地说，不要再爱这个男人，他眼中只有妹妹，容不下爱情。
可还是抱着侥幸，希望他有一天幡然醒悟，明白那些事并不是她做的。
“哭了？”霍楚尽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眼角上，眯起眼睛，“我妹妹当年流的泪，比你还多！所以……”
霍楚尽抄起黎微雨的膝弯，将人横抱在怀中，一步一步地朝着二楼走。
“所以，你必须承受我的折磨，怀上我的孩子。如我妹妹一般，为最不喜欢的人生孩子，九死一生！”
“霍楚尽，求求你放过我，好吗？”黎微雨纤细的手腕攀着他的肩膀，如之前一般，很是卑微的求饶。
“不可能！”霍楚尽笑了笑，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拉长了声音说：“微雨，人总要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你是如此，我亦是如此。”
黎微雨盯着霍楚尽的脸，缓缓地闭上眼睛。
霍楚尽，若有一天雨橙原谅我，你能原谅你自己吗？
……
别墅，看着沐雨橙抱着女儿入睡的凌司夜去了书房。
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却没有立刻查看。
宇文北麟，凌嘉木，还有冷知许坐在对面，神色各异，但都盯着他的手指。
“有事说事。”凌司夜冷睨了二货弟弟一眼。
凌嘉木看看宇文北麟，再看看冷知许，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双手放在胸前，跟一只二哈般，“哥哥大人，我有灰常灰常重要的事情跟您汇报呢！”
凌司夜手指点了点桌面，“舌头先捋直了。”
凌嘉木做了个鬼脸，轻叹一声，“哥一点都不懂伦家的情趣。”
凌司夜轻飘飘地飞了个眼神刀。
“好好好，我说！”凌嘉木向后退了两步，抱着胸口，“就是今天有人给我嫂子送了好多红玫瑰，铺天盖地人山人海！”
“可能是霍楚尽。”凌司夜一脸淡定。
“霍楚尽那边我已经确认了，不是他！是别的爱慕者呢……哥，煮熟的嫂子又被狗盯上了！”
凌司夜的脸色直接冷了，偌大的书房，瞬间冰封。
“哼！”冷冷一声，仿佛要毁天灭地。
凌嘉木搓了搓胳膊，回头看那个小狐狸宇文北麟。
宇文北麟弯着眼睛，小胳膊一抱，正要开口，就看凌司夜点了一下手机。
此刻，又来了一条消息。
跟上一条一样，是沈若歆发来的。
见亲哥看手机了，某哈几乎是踮起脚尖，只为偷看。
沈若歆的第一条消息：“阿琛，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第二条消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雨橙就是这样，总会纵容追求者夸张地送礼。你若不喜欢，就同她说明白。
她不是很在意男人的感受，你不说她不懂的，这样两个人就有矛盾了呢。如果你觉得这话不好说。
作为你孩子的母亲，她的闺蜜，我愿意从中传话。你放心好了，现在我已经想通，我会祝福你们！”
绿里绿气的两条短信，看得凌嘉木忍不住骂了一句：“狗绿茶！”
而凌司夜此刻的目光，已经是可以杀人了，他不看弟弟，直接拨了过去。
沈若歆酝酿了很久，笃定这两条消息过去，凌司夜一定会给自己打电话。
此刻看到他的来电，女人嘴角向上扬起，别提有多高兴。
沐雨橙，这次你死定了哦。
“阿夜，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啊。发短信就可以的，这样雨橙也不会误会啦。”沈若歆温声细语，如那春天最轻柔的风一般。
凌司夜面色阴沉，“你怎么知道玫瑰花的事？”
“是雨橙告诉我的啊，她每次都这样，收到夸张的礼物会特别跟我分享。”话到此处，沈若歆惊呼一下，然后停顿两秒，轻叹一声，“糟糕，我又没控制好自己，不该跟你说实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