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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太冷，大部分人的手背都已经被冻裂了，要是直接涂上香膏，免不了要被刺痛。昨天有人试涂香膏之时就被痛得直皱眉，体验感极差，根本不愿掏钱。
林芸兰刻意备下这些热水，为的就是这一刻。
众人面面相觑，无一人敢向前，林芸兰也不急，端端的站在摊子一侧。
平儿道：“你们不是很能说吗，怎的现在却连试都不敢试？难不成你们还担心这些香膏太过好用，跌了自己的面子？”
激将法向来凑效，此话一出，个子最高的那个丫鬟便站了出来，一边撩起袖子一边道：“谁说我们没有胆子了？不就是擦一下手嘛，这有什么难的？”
她将手伸到林芸兰面前，又道：“这水看着有点热，你可烫到我了。”
她们都是在大户人家里干活的，耳濡目染，自然也学到了一些做派，端起架势来绝对不输那些个千金小姐。
一人起了头之后，其他人也争相围了过来，正所谓不争馒头争口气，怎么着都不能给人看贬了。
林芸兰试了一下水温，觉得合适了便让人把手放到水中泡一下，随后又拿毛巾擦干热敷，等毛孔完全张开之后才拿起香膏，动作轻柔的来回涂拭。
这几个人享受了优等的服务，加之香膏见笑很快，她们的眸中很快就露出了笑意，互相分享试用体验。
平儿得意道：“怎么样，这回你们总该相信我的话了吧？我早就说过了，我的手没有冻伤那是因为涂了香膏，不是因为偷懒，谁让你们不信来着！”
林芸兰挑了挑眉毛，没想到今日这出还有如此之深的内情。
“我们不过是与你开玩笑，谁让你非要较真了？”
“是啊，平儿，要不是你不罢休，我们才不会在这种大冷天里出来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又把责任推到了平儿身上。
平儿心里不服，然而看到她们少见多怪的模样，便也不再计较了，转而道：“各位姐姐，香膏确实好用，要不你们也买几块回去吧。冻伤可不是小事，若是做不了活还会被赶出服，到时可就得不偿失了。”
“团购的话还有优惠，要是你们每人都买十份，我就只收每人一两银子。”
现在还是起步阶段，盈利不是目的，打开知名度才是最重要的，全当是广告支出了。
“过了今日，价格就会涨到三两银子，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林芸兰使了一点套路，几个丫鬟一听，脸色果然变了，想也不想就掏出银子。
林芸兰收了钱，又将香膏打包好，依次送到这些人的手中，又与她们说了不少关于手部保养的话语。
“你们经常碰水，睡前可以涂得厚一点，碰水之后也要涂，涂得越久，皮肤便越好。”
平儿昨日可是花了二两银子，眼下她们却只花一两，她心里气极了，眸中不自觉的染上了怨气。
林芸兰见状，心中顿时了然，笑道：“平儿姑娘，要不我把差价退给你吧，又或许你再拿十分香膏？”
平儿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还有这种好事。
“你、你真的肯把钱退给我？”
这么好说话的卖家，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如果没有你，我也不能一下子卖出几十份香膏……”趁着其他人不备，林芸兰压低声音道，“若是你能引人更多的人，我还会支付你一笔报酬。”
其他人都在讨论香膏，这话也就只有她们两人听到，平儿双目微瞪，以同样的声量道：“当真？”
“那是自然。”林芸兰道，“你与她们说，若是今日过来，只需花上一两银子便能买十份，过了今日就没有这种折扣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每卖出十份，我便给你十个铜板，卖得越多，拿的钱便越多。”
此话一出，两人的目光就落到摊子之上。
因着零售的缘故，林芸兰将香膏切成了很小的一份，看起来也就只有一块桂花糕那么大，摊子上少说也摆了四、五百份的香膏。
平儿估摸了一下价钱，语气肯定道：“成交。”
众人散去之后，一个身着华服的妇人走了过来，她盯着摊子瞧了好一会儿，这才不情不愿的问道：“我听说，你的这些香膏能治冻伤？”
几个丫鬟的反应都被她看在了眼里，只因身份别有不同，这才没有直接走过来，刻意等上了片刻。
她的手藏在袖子里，林芸兰不好做判断，闻言笑道：“夫人，我这里提供试涂，您可以先涂上一回，若是觉得有用再买也不迟。”
林芸兰倒掉盆中的水，提壶又倒了半盆清水。
妇人看似是不太满意，不过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未直接走人，见到林芸兰要将毛巾放到水中，忙道：“这个毛巾已经被人用过了，怕是不干净。”
她拿出手帕，递了过去。
“是我考虑不周了。”林芸兰怔了一下，紧接着表达歉意。
毕竟是个潜在的大客户，林芸兰表现得极为卖力，看出妇人不太满意这种制作简单的产品，她又说家里还有更好的香膏，若是想要，她可以亲自送货上门。
带有形状的香膏成本高，价格也高，平常百姓只图实用之效，根本不管卖相如何，听得价格更贵便不再考虑了。
有钱人家却不是如此，凡事只求顺应心意，即便花了冤枉钱也乐意至极。
妇人听了这话，果然不再多看摊子之上的香膏一眼，让她明早便提供上门服务，若是表现得好还能得赏。
妇人走了之后，林芸兰跟不远之处的阿婆买了好几块花布，洗净之后挂好。
隔壁的老板已经暗中研究她一个晚上了，见此又忍不住道：“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擦手。”林芸兰言简意赅。
方才的那位妇人给了她一个灵感——共用一张毛巾确实很不卫生，用一次便洗一次更显诚意。
平儿又带了不少人过来，熙熙攘攘的将摊子围住，不过片刻的功夫将把香膏给买光了，有的甚至抢不到货物。
“都怪你，要不是你的动作太慢，我们也不至于半块也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