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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芸兰时刻注意身后的人，贺昀也跟在特定的距离，远远看起来，两个人只是同路的路人，半点交集都不会有。
她埋头走到镇上，早饭没吃，她先找个包子摊子填饱肚子，贺昀跟着要了两个肉包，最后还是她忍痛给的钱。
“接下来你花任何钱我都不会再给你了。”
林芸兰恶狠狠警告，不过在贺昀眼里根本没有杀伤力，反而像是露出爪子的小奶猫，更多的还是粉色肉垫挠人。
待贺昀回神时，人已经走远了，长腿大步向前，得天独厚的身高优势让他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林芸兰。
她直奔最热闹的地方，人群也不断向前方靠拢，个个伸头往前瞧。
“大哥，前面这是怎么了？有乐子？”
林芸兰行动缓慢，身边的人也不例外，她趁机拉着身边的大哥就打听。
“你不知道？”那位大哥偏头看她，呦呵一声，“这不是林老板嘛，也来凑热闹？”
见这人认识自己，林芸兰立刻热络许多，熟人好套话。
“嗯，今日来到镇上，正好碰见了，这前面到底是干嘛的？”
“咱们镇上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不少番邦人，他们要到京城做生意，就是过年那段时间，杂耍人不少，他们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停留几日赚盘缠，今日便到了我们这里。”
那人仔细道来，指着前方说：“他们都有真本事，也能跟他们换不少番邦之物，所以都往前面走看杂耍。”
“不过林老板，他们要是跟你换香料吃食，你可千万别答应，他们的这两种东西都有股怪味，他们自己人都不用，顶着番邦香料的名字到处找冤大头呢。”
林芸兰听完拱手谢过，这位大哥说得仔细，把番邦人擅长和喜爱之物全说了，还特意给他做了提醒。
贺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听了不少。
“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贺昀二话不说拽着她的手腕向前，林芸兰不适挣开，独自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挤开人群来到最前面，一群番邦人并列一排，乱中有序。
其中最受欢迎的还是杂耍那边，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这边竟然还有些空旷。
林芸兰猛吸一口新鲜空气，突然被空气中莫名的香味呛住，连打了几下喷嚏。
她揉了揉鼻尖，还是觉得有点痒，不过这股味道又莫名的熟悉。
贺昀皱眉低头，看她喷嚏不断，纠结片刻，把怀中的帕子递给她。
谁知林芸兰再次不领情，推开他的手仿佛小狗一般嗅闻。
“这帕子常洗，不会有味道。”
贺昀阴沉着脸说道，以为她在嫌弃自己的帕子脏。
“你别捣乱，我在找东西呢。”
林芸兰厉声打断他，推开他的肩膀往人群稀疏走去。
味道越来越近了，她停下脚步，看着面前几个大胡子番邦人一动不动，贺昀从后面追上来。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她正盯着番邦人面前的那几个袋子。
林芸兰察觉到他过来，这才动身靠近。
那几个番邦人身形魁梧，她可不敢随意上前，贺昀能给她壮胆，自然要等到他过来才行。
而那几个番邦人早就注意到她，看着她往这边过来，眼睛都亮了几分。
“哦，这位夫人，可是过来买香料的？我们的香料远近闻名，京城里不少贵人小姐都喜欢呢。”
为首的大胡子微微欠身，自我介绍道：“夫人称我为买买提就好，我会为你找到天下独一无二的香料。”
买买提能够说官话，虽然带着浓厚的口音，但至少能够听懂他说的话。
旁边几个试探跟林芸兰说话的商贩，她都听不懂，自然选择了买买提。
林芸兰在他的摊位前挑挑拣拣，大多是干花碾磨成的粉末，撒在身上确实有一点花香。
但是跟她要找的香料绝对不是一种。
“所有的香料都在这里？没有别的了？”
买买提将袋子往前推了推，假装遗憾说：“都在这里了，路途遥远，我们所带香料有限，大部分还要留到京城再卖，夫人若是今日不买，可就要等到明年了。”
林芸兰半垂眼帘，明白这些都是做生意惯用的话术，看似他们要去京城做生意，但愿意在沿路的小镇子上摆摊，那就意味着他们在京城的生意也没有绝对的优势。
所以他们才要在这种镇子上卖出一部分，而刚才那些话无非想要刺激她赶紧买，别错过了。
林芸兰又岂是容易糊弄的人，除非她心甘情愿被人糊弄，否则谁也不能从她手中讨得了半点好处。
“这些也就那样，无非花的样式多些，味道大差不差，买不买都无所谓。”
“哦，夫人您再看看，我保证我们的香料都是独一无二。”
林芸兰轻碰鼻头，压低生意道：“独一无二，也要给我看看真正独一无二的东西吧。”
买买提为难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低头苦恼嘀咕两句，无奈道：“有是有，不过能够配得上这种香料的人很少，夫人要不要试试？”
林芸兰被勾起兴趣，点点头让他拿出来。
趁着买买提去拿香料，她又在周围逛了一圈，始终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味道。
“夫人，这就是我压箱底的香料，刚才就拿出来过，不知您有没有闻到。”
林芸兰回到原位看过去，买买提拎着两大袋东西走近。自己刻意仰着脑袋，不去触碰香料。
“夫人啊，这香料实在是太珍贵了，您可以买点回去试试。”
林芸兰鼻尖再次开始发痒，眼角泪水开始酝酿，她抽了抽鼻子，强忍着不适，抽过贺昀手中的帕子大步向前，看清袋子里的东西后，眼中闪过笑意。
买买提还在旁边喋喋不休，夸赞香料的宝贝。
林芸兰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这跟香料有什么关系，分明就是调味料。
谁家姑娘想不开，把孜然撒在身上充当香料。
“夫人啊，我一共就带了这两包，你若是喜欢，咱们今天也有缘，就五两一包，您全拿去。”
林芸兰脸上的笑意突然拉直，斜睨他，两包孜然而已，用不着花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