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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被她牵着鼻子走。”
杨掌柜厉声呵斥，面前低着头的正式刚才在林芸兰摊子面前找茬的男人。
“我看她都没话说了，谁知半路杀出个男人来，把风头全部抢过去了，根本没人听我说话。”
男人小声辩解，半是无赖地说：“我可是都按照你说的去做，你应该把剩下的钱给我了吧。”
“事情都没办好，凭什么给你钱？”杨掌柜冷声回道，双手插在袖中，一脸冷漠。
男人顿时急了，上手想要扒拉杨掌柜。
“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啊，是你说的，只要我把她生意搞砸了，你就给我十两银子，如今还差五两。”
杨掌柜用下巴点了点林芸兰那边，讥讽道：“那你看看她生意砸了吗？我还没怪罪到你头上，你还好意思问我要钱？”
男人哑口无言，几次欲言又止，可又说不出理来，憋的脸色通红。
“你这种人，迟早要遭报应，那林老板摊子前的男人可不是好惹的，他若是知道是你在背后搞鬼，你也一样没有好果子吃。”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杨掌柜掀了掀眼皮，“赶紧滚蛋吧，我可不吃你这一招，你若是去告发我，我让你在这镇上都待不下去。”
杨掌柜按住对方的死穴，男人怒目圆睁，奈何腰板没人家硬，只能讪讪离开。
待人走后，杨掌柜依旧站在原地往林芸兰方向看，那边的生意有多红火，他心里也就越发难受。
“小贱人，好好跟你谈生意，你给我摆架子，这次非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他喃喃自语，整理一下袖口，慢悠悠往烤鱼摊走去。
林芸兰正在记账，每一条鱼的柳木上都有一个标识，她要记住每一个客人的要求，烤好了直接送去便是。
贺昀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烤架，偶尔偏头让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二人没有一句话交流，但动作十分默契，像是已经做了无数遍。
陈娘子戏谑的目光不断朝这边投来，林芸兰低声警告两遍后，效果不大。
如果继续说下去的话，就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林芸兰索性随她去了，反正她总不会跟她说。
“呦，林老板的生意还真是红火，多日不见，又干了一门生意啊，什么时候有兴趣，带我发财，也算是沾了林老板的光。”
林芸兰放下手中的东西，头也不抬回击：“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罢了，比不上羊掌柜的齐天酒楼，自己瞎做的东西，杨掌柜势必看不上。”
她一击毙命，精准踩到了杨掌柜的痛处，毕竟二人之间的梁子便是从这开始。
杨掌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就恢复如常，尴尬扯开话题。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我早就忘记了，没想到林老板还耿耿于怀呢。”
他先是暗讽林芸兰度量小，爱记仇，然后继续道：“今日我过了，便是想尝尝这烤鱼的滋味，若是好吃，林老板可不能再吝啬了，价格随你看。”
这话说的极其巧妙。先是让人误以为林芸兰与他之间有隔阂，但他不计前嫌，还愿意高价求合作。
不但给自己弄了个好名声，还暗中踩了林芸兰一脚，接连又用“高价”把林芸兰捧得高高的，如果她不卖，那名声自然不好听。
反之，林芸兰只能卖给他，那这价格还不是由他单方面决定，哪怕林芸兰对外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只会觉得她觉得钱少，贪心不足不愿意卖。
林芸兰拍拍手，单手叉腰：“这烤鱼我可不卖，毕竟这也是家里长辈流传下的方法，不传外人，我若是卖了的话，岂不是对不起列祖列宗。”
她给杨掌柜戴了一顶更高的帽子，万事孝为先，杨掌柜总不能让她顶着骂名卖烤鱼，还有可能落个强抢秘方的罪名，即使杨掌柜此番也跟强抢没什么区别了。
“是嘛？那可真是卖不得。”
杨掌柜故作大方，语气也没有之前那般轻快，显得阴沉了许多。
贺昀凉薄的眼神扫过来，燥热的夏夜竟然升起冷冽的异样。
杨掌柜顺着感觉看过去，又立刻低下脑袋，这人他认识。
贺昀的五官太具有辨识性，只需要看过一眼就很难忘记，更何况他还在他这里定了数十天的上房。
他眼珠转了转，咳嗽两声，清清嗓子，笑道：“这位兄弟从来没见过，以前只看到林老板带三个孩子过来，不过我与这位兄弟倒是有些眼熟。”
杨掌柜顿了顿，周围好奇的人都围了过来，他们早就想探究贺昀的身份，奈何林芸兰没有主动说过，也就没人上前。
“他长得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大街上随便抓一位都跟他长得差不多，你看起来当然眼熟。”
杨掌柜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嘴角抽了抽，差点动手让她好好看看。
就凭贺昀的样貌和身段，即使那些从小生长于达官贵人家的小少爷都比不上，到了她嘴里竟然成了庸人之姿。
贺昀深深望了林芸兰一眼，她心虚后退半步。
她了解杨掌柜绝对不会无的放矢，既然刻意的提起贺昀，那么接下来可能也会在此做文章，一句话，直接将杨掌柜的想法掐死在摇篮里。
“嗯，她说的没错。”贺昀赞成林芸兰的说法。
他从来不在乎样貌，除了个别人外，其他人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模样，所以也分不清美丑。
杨掌柜身子晃了晃，隔了半天才缓过来。
“我还真想起来了，他前几日去了齐天酒楼，订了十多天的上房，特意叮嘱我们林老板要是去了不用收钱，直接带过去就是。”
杨掌柜单手顺着山羊胡，笑得不怀好意：“杰斯看到林老板带着孩子出来，相比家中是没男人的，那么为何让他给你订房啊。”
林芸兰差一点把隔夜饭吐出来，连过半白的中年男人在装白莲花，这种冲击力不亚于让她相信贺昀真的会为她做到这一步。
可眼下还有个大麻烦，杨掌柜在刻意误导别人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家中夫君不在家，她就出来跟人幽会的人。
周围人窃窃私语，林芸兰不以为意，反而凑到贺昀跟前问他：“你真的给我定了？还定了那么长时间？”
贺昀动作一顿，面无表情推开她：“嗯，你死在外面的话，我也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