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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陈府，他们片刻不停的往菜市走去，生怕林大嫂等得急了。
“林老板！”
“林老板，请等一等！”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林芸兰只顾着往前走，追在身后的人连唤了好几声，她才意识到对方叫的是自己。
“章掌柜？”林芸兰好奇的打量着拨开人群而来的人，“不知您找我有何事？”
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停下脚步之后，其他人的行进方向和速度也跟着受影响，一人经过时，肩膀碰到了林芸兰，撞得她脚下不稳，倒到贺昀身上。
贺昀扶住她的腰，帮她站好，不过却是没有让她留在原地，而是拉到了道路内侧，自己则站在外侧，当着来往的行人。
“林老板，不如我们到那边坐一会儿。”气温不高，章掌柜却不停的抬手擦汗，眼神也有些躲闪，“我、我有要事与你商量，还望你赏个脸。”
“要事？”林芸兰生疑，“什么要事？”
章掌柜态度如此客气，林芸兰不仅没有感受到被重视，反而还觉得有些不理解，总觉得不是好事。
又有人过来，撞了章掌柜之后，又撞到贺昀。
那人形色匆匆，只不过回望了一眼就直接走了。
贺昀很少有动怒的时候，这会儿却冷起眼，情绪显露无疑。
章掌柜擦汗的动作越来越频繁，语气里已经染上的恳求，道：“林老板，你就给我个面子吧，我保证不会做害你的事……”
他站也站不住，仿佛身上正有针扎着，焦急的神色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遇到了大麻烦。
而她，正是他的救世主。
此念一生，林芸兰的心宽了些。
“既然如此，那章掌柜找个地方吧，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儿。”
日后说不定还要与他做生意，林芸兰也不想将关系弄得太僵，若这次真的帮到了他，也能攒个人情。
只是……
眼见章掌柜忍不住偷瞄贺昀，瞄到之后又迅速躲开，林芸兰只当他怕人家有意见，于是道：“贺昀，我要与章掌柜谈点事情，你不必在场。”
贺昀皱眉，显然是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
见他皱眉，章掌柜果然哆嗦了下。
林芸兰更加认定自己的猜测了。
“一来一去耽误太长时间，林大嫂等不到我们，肯定会担心得待不住。”林芸兰尽可能的把话说清楚，“再者此事说不定涉及章掌柜的隐私，你跟着去，不大好。”
话到这里，贺昀睨了眼章掌柜。
章掌柜抖得更厉害，几番张口，却没声音。
尽管不是很乐意，贺昀还是独自往菜市的方向走去了，临行前让她早点回来，而后，眼神由关切变成冷淡，扫了章掌柜一眼。
两人留在远处，眼看着他走远。
章掌柜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如获大赦，腰板也挺了起来。
林芸兰下意识投去目光。
林张氏也怕贺昀，但还没怕到这个份上，章掌柜怎么说也是宾鸿酒楼的老板，至于连个村妇都不如吗？
当然，她只是小小的疑惑了下，没有深究。
“林老板，请。”
往回走几十步便是宾鸿酒楼，到了门口，章掌柜站到一侧，伸手示意林芸兰先进。
林芸兰仰头看了眼二楼，再看向原先停留的地方。
章掌柜许是看出她的心中所想，笑道：“方才我正在楼上接客，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走过，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认出你们，马上就追了上去。”
这里是他的地盘，章掌柜一派春风得意，双手背在身后，步态悠闲。
吩咐人倒了杯好茶，亲自动手倒了一杯，推到林芸兰面前，这才道：“林老板，我请你来，是想与你做酱油生意。”
酱油？
将要饮茶的林芸兰顿住。
自己从未将这事说与他听，他又如何得知的？
看到她的眼神变得防备，章掌柜紧张了下，不过很快又应付自如。
“别误会，我也是从其他人口得知的。”
“林老板，我是真心想与你做生意，没有任何坏心思。你那酱油味道鲜美，不过几滴就能让一道平平无奇的菜变得美味无比，我不愿错过这个挣钱的机会，想来你也不愿。”
林芸兰之前确实卖过几瓶酱油，但她没有想到，如此少的量，居然连章掌柜都给惊动了。
“章掌柜，我就直说了吧。”林芸兰茶盏，“酱油我已经卖完了，目前手头上已经没有存货了。”
听了这话，章掌柜神情突变，由惊讶到失落。
“这么好的东西，居然没了，唉～”
章掌柜兀自叹气。
宾鸿酒楼生意做得大，来往的都是镇重的权贵，人家花了大价钱，自然也就喜欢挑剔，要是不在厨艺上下功夫，只怕留不住客人。
章掌柜偶然吃到添了酱油的菜，当时就爱不释手，细一打听，居然打听到了林芸兰头上，正愁着怎么见人呢，她便自动送上门来了。
还以为事情就此明朗，哪想到，直接走到死路了。
“林老板，容我向你打听一件事。”章掌柜不过伤感片刻就打起精神，“那些酱油，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我自己做。”
林芸兰答得漫不经心，她已经料到章掌柜的会有何反应了，因此并不意外。
“你做的？那、那你怎么……”
章掌柜声音颤抖，没有接着往下问。
“酱油的原料是黄豆，家中的黄豆还没种好，是以我手上也没有存货。”
销路主动找上门，总好过自己一家一家的叫卖，林芸兰很珍惜这个机会。
得知酱油还能继续生产，章掌柜当即拍桌道：“林老板，你的酱油我就全都要了。”
啊？
林芸兰稍稍露出震惊之色？
全都要？
产量都不问就全部预订，难不成他还想发展下路，不做酒楼生意，改卖酱油了？
中间商赚差价？
“章掌柜，你是认真的？”
章掌柜目光坚定，道：“那是自然，否则我也不会冒险……否则我也不会特意把你请来，与你说了这么久的话。”
似乎是说错了话，他不自在的别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