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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快穿:炮灰女配的黑化日常 > 第237章 网骗系统,倒霉路人(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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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与卿的举动怪异,倒是一旁的袁青惊呼出声:


“这不是...小零他....?!”


哥这个词被他吓得咽了下去,唐泓示意他不要在舞台上说出什么话来,唐泓看了看裴与卿和婴宁之间的距离。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梁主持人便立刻打破此时古怪的气氛:“听说裴先生也曾经现场观看本届fairy-one,那请问您有没有喜欢的战队?”


裴与卿没有思索:


“喜欢的战队倒是没有。”


“喜欢的人,有。”


他此言一出,倒是引来了许多观众的起哄声:


“是谁啊!!”


“这个裴先生真的好帅,翩翩贵公子的感觉。”


“裴氏集团感觉很耳熟啊。”


“是谁啊,快说快说。”


.......


裴与卿倒是不说话了。


梁主持人悄悄观察着他的脸色,感觉他应该不想当众说出口。


“看来裴先生也有喜欢支持的选手哈哈。”梁主持人自小在苏城长大,自然知道裴与卿的身份,哪里敢跟观众们一起闹。


这小裴总,可不是个善茬。


他只能接着说道:“本届mvp选手会成为——fairyland游戏官方宣传大使,并且将会额外获取裴氏集团的多重广告合约。”


“悄悄告诉大家。”


“最近市场上热销的tame虚拟机,便是裴氏集团的产品。”


“在未来一年,裴氏集团将会推出和未来科技公司共同合作研究的——全套系列tame产品!”


梁主持人将信封递过去:


“那就让裴先生帮我们宣布一下本届的mvp选手。”


......


裴与卿顺手拆开信封,执起话筒:


“本届fairy-one赛事,获得mvp奖项的选手是...”


观众席的声音逐渐小了,许多人都屏住呼吸,期待着可以听到自己喜爱选手的名字。


他念出了三个字:


“尤婴宁。”


一瞬间....


压抑在婴宁粉丝心上的重石,终于被彻底击碎。


这些日子以来,那些看似永无停止的批判嘲弄、辱骂攻击,最终还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她们在观众席、在网络上表达着她们的狂欢。


证实了谣言,虽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毁掉一个女生,但是法律和权益将永远给她们捍卫自己的勇气。


证实了她们最喜欢的女性职业选手,拿下了全场唯一的mvp。


她们说:


你看,我们女孩子也能够站在耀眼的位置。


她们说:


生为女性,我们无需对自己容貌身材感觉羞耻。


该觉得羞耻的人,是那些对它们有低劣想法的人。


她们说:


无论我们的教育水平、生活环境能够被挤压到何种地步,身为这个世界接近半数的性别,我们有追逐一切的权利。


职业选手...


自由小说家...


医生...


建筑工人等等等。


性别,从来不该是束缚她们的条条框框。


......


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之上,婴宁走到了主持人的身旁,梁主持人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感谢致辞,便立刻给了她话筒。


婴宁顿了顿声:


“谢谢大家认可我的能力。”


“但是很遗憾的告诉大家一件事情。”


“从今天起,因为个人原因,我将不再担任职业选手。”执起话筒的少女,眼神一如既往的坚定。


“这是我的最后一场比赛。”


观众席,顿时寂静无声。


梁主持人也差点没反应过来:


“这...尤婴宁选手,能说一下原因吗?”


“fairyland是我很喜欢的游戏,参加比赛完全是兴趣使然,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我经历了一些从未想象过的事情。”


她的声音在这里停下。


“取证的困恼、身旁的妥协、令我失望的威胁、还有让人无法置信的指责,让我挣扎了许久。”


“甚至差一点,我也有过逃避的想法。”


“而能够勇敢面对,是因为粉丝们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


婴宁深深的鞠躬,耳旁的声音不再是狂欢和赞誉,观众席依稀之间有了一些抽泣声,她许久后才起身:


“抱歉。”


“我准备告一段落了。”


*


临近赛事结束的变故,让会展中心门外聚集相当数量的粉丝和记者,许多人都在议论纷纷:


为何尤婴宁会选择从此退出联盟比赛?


明明有着大好前程的她,却走向了一条所有人都不理解的道路。


由于会展中心的门口围了大量人群,主办方为了安全起见,所有选手都是统一乘坐俱乐部大巴离开会场。


弥灵俱乐部大巴上,死寂一般的气氛。


“尤尤,你为什么...”袁青一上车就将奖杯放在了身侧,心思却依旧停在婴宁说不再担任职业选手的事情上。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多么的热爱电竞。


“最近事情太忙了,我需要好好休息一阵。”


“抱歉,袁青。”坐在窗户旁的婴宁,无意间闯进的路灯照在了她的侧脸之上,而此时袁青才注意到她似乎瘦了不少。


毕竟,那种事情不是几句话就能熬过去了。


如果是他,他可能也做不到尤尤那般。


袁青叹了气,也不再说话。


而坐在最后排的原野,将自己埋没在了一片黑暗之中,让人有些琢磨不透他的心情。


正当此时,大巴车竟然紧急的拐了一个弯,被司机立刻踩下刹车直接停下?!


“哎呦。”


“这大晚上,怎么开车的!”司机大叔因为差一点出事故而气愤了起来。


别停俱乐部大巴,正是一辆漆黑的跑车。


裴与卿从主驾驶走了下来,视线透过车窗看向了车内的婴宁。


“小零,那不是你哥吗?”袁青问道。


“来找你的?”


裴凌并没有说话,而一侧的唐泓看了看婴宁。


司机正想让裴与卿这个疯子让路,但是却听到他骤然开口:


“尤婴宁。”


“我有话跟你说。”


裴与卿眼底幽深,似乎隐忍着几丝不知名的情绪。


他恍惚觉得心口处有些酸涩。


怎么?


只不过和裴氏集团有广告合约,便让她这么急不可耐的和自己断绝一切牵扯吗?


....


裴与卿看到婴宁下车后,就不自觉的准备伸手拽住婴宁。


“裴总,有什么事情?”


她对他冷漠。


裴与卿一愣,却依旧端起往日的笑脸,但是疲惫的神色暴露了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了。


“有啊,我有很多事情。”


他站在她面前,一如初见的傲然。


“为什么?”裴与卿问道。


他想问为什么那么想逃离自己。


更想问,她为什么在生气。


“为什么?”婴宁宛然一笑。


“当时的网络爆料,人人都在逼迫威胁我站出来道歉,逼着我去承担所有的一切错误,试图让我一辈子深陷辱骂的泥潭之中。”


“正如你所说,其实许多人都不在意我是否对或错。”


一如现在,网络上甚至还有一些人认为婴宁的澄清,不过是遮住肮脏之事的虚拟烟雾。


“但是...”


站在路边的少女,眼神坚韧:


“我自己在意。”


“而你,又跟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呢?”


裴与卿与那些逼迫着、威胁着、让她不得不向暴力屈服的人,明明本质就是一样的。


裴与卿听到她的话后,心头一颤,忽然觉得有些事情似乎不是可以按照他的想法能够解决的。


他拽住婴宁的手臂,却直接被另一个人拦下了。


“裴先生,请不要对我的队员动手动脚。”原野情形不对,立刻下车护下了婴宁。


即便他不清楚两人之间是如何认识的,但是还是依稀感觉到了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息。


裴与卿看着原野,视线冷了下来。


“你的队员?”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已经退出俱乐部了。”


“怎么?”


“俱乐部老板就不能找前队员说说话吗?”裴与卿的语气并不友好。


这个叫原野的人,已经是第二次掺合进自己和她之间的事情了。


原野没有说话,倒是依旧把婴宁护在身后。


裴与卿再生气,自然也看出来面前之人的神情,他对婴宁的视线中夹杂着愧疚,和并未掩饰的爱意...


原来如此...


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喜欢她。


膨胀的贪欲,一瞬间充斥了裴与卿的脑海。


真是讽刺...


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她不在自己身旁,他从未睡过一个好觉,甚至安眠药的剂量也早就达到了极限。


他的精神早就脆弱不堪了。


而她为什么...


就从不愿关心他呢?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恐惧、不确定性、危险感而那么想要将一个人绑在身旁,仿佛害怕失去的胆小鬼,手段相当不齿。


果然,还是让她想要逃离了。


裴与卿的视线从原野的脸上掠到了他身后的少女容貌上,话语低沉:


“尤婴宁。”


“到我这边来。“


这是他最后的救助。


但他看到了婴宁的眼神,那是一种从未将他放在视线之中的漠然与清冷,而她只是轻轻一瞥,就让他的精神彻底溃散。


贪欲吞噬了他,而那种处于清醒和梦境的感觉再一次将他拉进了深渊中。


以至于...


让他忘记了他之后做了什么。


*


城郊,复式小别墅。


许久尚未打理的藤蔓让整座建筑有些萧条感,记忆灰尘早已坠落于庄园的窗户旁,它们安静的看着曾经主人家的长子。


它们窃窃私语着,像是许久未见。


摇曳的门牌上,依稀可以辨认出裴宅的字样。


一阵紧凑的脚步声最终停在了二楼,而男人轻轻拧动了门把手。


“宁宁。”


裴与卿的眼神不再是往日的样子,反而有深不见底的暗流涌动。


“你今天喝了一杯水,看了三本书,走了156步。”


“比昨天多吃一片面包。”


他笑道,又说出了令人绝望的话:


“你又试图从窗户逃出去,失败。”


“去楼梯下的储物间找工具,失败。”


“从后门跑到花园里,却迷路了。”


裴与卿坐在床沿,安静了一会儿,他又自言自语道:


“我都已经告诉你了,这个房子所有的地方都有监控,因为在很多年前,这里就是我的家。”


“大家总是把我关在这里,生怕我出去惹什么乱子。”


“不过我知道,他们不过是想要裴家的家产,作为继承人的我,已经碍了他们的眼。”


裴与卿伸出手,看着床上熟睡的人,轻柔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就像小时候母亲对自己那样,瞬间又想起了在监控中,她似乎在花园里被什么东西给割伤了手。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止血贴,虽然她掌心的细小伤口已经愈合,但是裴与卿依旧还是小心翼翼的贴了上去。


“以后要小心些。”


“流血,很疼的。”


“我被关在这里的时候,也跟宁宁一样,总是不小心弄伤自己。”


“还好裴凌那时候还小,他们觉得没有威胁,并没有对他下手,不然...”


“日子也太难熬了一些。”


裴与卿躺下身,与婴宁共枕一处,他没有什么逾越的动作。


“那时的我太小,什么都做不了,以往有母亲父亲的保护,我总是愿意躲在他们的身后。”


“我很怕一个人。”


“很怕。”


不知道是不是这座建筑,让旧时的回忆翻腾倒海而来,裴与卿有些喘不过气,而那些幻觉趁机将他拉了下来。


他的耳边似乎有人在急促说:


“小卿,你还小,快把你父亲母亲保险柜的密码告诉我们...”


“哎呦。”


“你是不是疯了,敢咬你小叔?!”


“疯子疯子!”


“裴家生了一个疯子!”


......


“来人,快把他扯开。”


“小卿你现在生病了,只能好好待在家里,叔叔以后会来看你的。”


.....


“小卿,你难道不想见弟弟了吗?”


“乖乖待在这里,再想逃的话,就见不到弟弟了哦。”


.....


那些人背着自己的时候,偷偷议论着:


“从小那么聪明的孩子,怎么哥哥嫂嫂一去世,他就好像精神失常了一般,不会是这里...”有人指了指脑袋。


“真有精神病了?”


“哼,疯子更好。裴氏的股份就全部落在我们手上了。”


有人心惊胆战:


“是不是对那孩子太狠了,我看真有点不对劲了,要不要给他找个医生?”


“你可多管闲事。”


.....


他被困在死气沉沉的建筑中,而这所房子里的旧物件触碰到的曾经美好记忆,似乎在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着那时裴与卿的心境。


深陷绝望和孤单的他,希望....


能够逃避,能够陪伴。


他躺在地板上,成宿的望着璀璨夺目的水晶灯,最终逃避着现实的一切,更不敢面对梦境。


每一次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在车祸中丧失的母亲和父亲。


他们说:


“让自己好好活下去。”


所以他才没有在这座房子中选择死去,可现实却太过残酷,他被关在本应该是最美好的地方,一次又一次捂着脑袋在地上发病,头痛到几次都直接晕了过去。


曾经的天之骄子,在利益和阴谋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


......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从这座房子里逃了出去。


裴与卿不再顾及亲情和裴家所有人的脸面,执掌裴氏后,便立刻在几个月内就清理了所有与那起车祸有关的人。


但是,那些痛楚的回忆,却没能再次摆脱。


*


原野再一次从警局出来后,接到了医院的电话,便急匆匆的赶到了附近的医院,他冲到病房楼了,根本没有来得及带上口罩和帽子。


却在医院里,引来一些fairyland玩家和粉丝的注意:


“那是不是弥灵的原野?!”


“快去合照啊啊!”


“我超级喜欢他们战队的。”


“我喜欢尤尤!”


.......


原野跟医生沟通了一下,原来是外婆不小心上楼梯的扭住了脚腕,被邻居送来了医院,好在伤势很轻。


但是医生还是提醒了原野,外婆的年纪大了,让她一个人独自生活是非常危险的。


原野在医院照顾了外婆半天,待到傍晚老人睡下了,他以防引起别人注意,才悄悄的从楼梯间下来。


在5楼的时候,原野见到了一个熟人。


穿着病号服的苍白男子,零碎的头发下是一张旖丽的脸,他随意擦了擦手中的眼镜又立刻带上,全神贯注的研究几张纸条上的内容。


段甚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楼梯之上的原野,而是在感受到探究的视线后,他才缓缓的抬起头。


他也认出了原野。


但段甚不想理会原野,依旧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最近一段日子以来,原野因为找婴宁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往警局跑,但是一直都是了无音信。


疲惫和担忧,让原野看到如此淡定模样的段甚,自然无法再保持平静。


“你是怎么有心情还在医院画画的?”原野往下走了几节台阶,他的语气有着再也不想忍耐的焦灼。


“泼脏水的人。”


他用这样的话形容段甚,对方只是笔尖一动,却也不恼。


段甚依旧在笔记本上画着什么东西,他的举动彻底惹怒了原野,原野三步作两步的来到了段甚的身旁。


直接将笔记本夺了过来,中间夹杂的几张纸张无情的落在了地面上,段甚立刻捡了起来,仿佛那时多么重要的东西。


他看向原野的神色不善,冰冷的说了一句:


“还给我。”


找不到婴宁踪迹的原野,冷冷一笑,说了句残忍的话:


“还给你?”


“那你能把她还给我吗?”


如果没有夏月月和段甚的事情,她仍然会是弥灵俱乐部的一员,他们还会有无数次的比赛可以一起并肩作战。


但是,却偏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段甚并没有明白原野的意思,他只手去够那个本子,却听到身前的男人犹如冰窟的话:


“你这样的人,果然不配和她在一起。”


段甚挥拳而出,而原野也不甘示弱,两人很快就打作一团:


“原野,你跟我又有什么区别?”


“作为队长,逼迫她退赛,不也是让她做实了这件事?”


“原野,不要在我面前自以为是。”


一记拳头袭来,砸向了段甚的右脸,原野的话也伴随着气愤一起出现:


“是!”


“我是不配!”


“从头到尾,我从未没觉得自己配得上她!”


他以为他们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就可以大胆吐露出自己的爱意。


不过是妄念罢了。


.......


“那我也比现在的你强,你在这里乱写乱画,难道就可以让警察把她找回来吗?!”


“段甚,我看不起你。”


段甚的动作骤停,眉眼寒意:“你说什么?”


“她在哪?”


“别说你不知道,她身旁的所有人都在找她。”原野嘶吼着,他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惊慌在这一瞬间全部宣泄而出。


“原野,你给我说清楚,宁宁到底怎么了?!”段甚的眼神冷冽。


“她在一个星期前。”


原野的声音哽咽:


“不见了...”


监控录像显示她回到了新租的房子里,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原野怀疑婴宁的失踪和裴与卿有关,但是警察的调查结果说是裴与卿在那几天都在外地开会,并没有作案时间。


所有的线索都彻底断了。


*


机场广播:


“前往芝加哥的旅客请注意,您所乘坐0067次航班已经开始检票了....”


裴凌带着帽子和口罩拉着行李箱,在登机前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哥。”


“嗯,准备登机了。”


电话另一头的裴与卿:“到了芝加哥后,会有人接你,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


裴凌一直以来就很抵触出国看心理医生,但是最近几天他却主动告诉裴与卿,他希望早点治愈自己的心理疾病。


“哥。”


“要不要你也一起来?”裴凌小心翼翼的说道。


裴与卿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平静的安排着他的行程:


“李助会在芝加哥陪你一个月,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让他帮你安排。”


“哥!”


裴凌似乎有些犹豫,但是还是问出了口:


“你告诉我,尤尤是不是......”


“我知道你喜欢她,但是最起码最起码,喜欢一个人的底线和原则,是不会伤害她!”


裴凌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婴宁的失踪和自己哥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果你知道她在哪里的话...”


“放过她吧。”


.....


电话另一头的少年痛苦不堪,不知道让裴与卿想到了什么回忆,竟然面露挣扎之色的直接挂断了电话。


裴与卿站在窗户旁,望着花园里的身影,才起身下楼。


“怎么了?”


“红茶不合你的胃口?”裴与卿看杯盏中的红茶并没有少,一旁的糕点也没有动。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明天...”


哗啦。


对方在生气。


湛蓝色的瓷盏被摔落在地面上,而懒洋洋躺在椅子上的裙摆似乎被惊了几滴茶渍,裙摆的主人丝毫不在意。


少女脸色苍白,而纤细的手腕似乎浮现几分病气:


“裴与卿,你这是在犯罪。”


裴与卿并未理会而是蹲下身,拿纸巾仔细擦拭了她的裙摆,他仰首而言:


“那我让人过几天再送一批衣服过来。”


“这样的话,你可以开心一些吗?”


婴宁感知着,这具身体的生命力在逐渐的流失,她故意起身躲开了裴与卿的触碰,走近了一丛摇曳生姿的虞美人。


“我想要离开这里。”


“被囚禁的人,怎么可能会开心呢?”她的声音虚弱。


这句话似乎刺痛到了裴与卿,他想到曾经被关在这里的时候,忽然额侧又痛的要死,好不容易他才疼痛中缓过神来。


他试图想要一丝温暖。


裴与卿小心翼翼的揽住她的腰身,是一种渴望保护、依赖的姿势。


“我...”


“只是不想失去你。”


一滴炙热的液体似乎落在了他的掌背,灼痛了手背,而对方偏偏又似无力的撞进了虞美人花丛中。


裴与卿怕她受伤,被她直接拉入了旖丽的幻境。


“宁宁...?!”


可惜幻境从不美好,让裴与卿在看到对方的模样后,瞬间变成了惊慌失措的模样。


他注意到了大片的血液,从她的瘦弱的脸庞滑落,又一滴一滴为她身旁周围的虞美人染上了血腥味道。


恐惧...


惊吓...


失去的感觉再一次的包裹住了裴与卿,而他在花丛中紧紧抱住了她的身影,精神恐慌着想要捂住她源源不断流出的鲜血。


“尤婴宁...!!”


他向上天祈求...


他...


不愿失去了。


*


私人医院,vip病房。


最里侧的走廊被提前关闭的了监控,医院上层领导已经下了指令,只有指定的几个医护人员才能进入那个病房。


而病房中,此时的气氛低压。


“裴先生,这位小姐的症状......很奇怪。”中年医生看着刚出来的检查报告,有些犹豫的开口:


“她的器官在衰竭、甚至一些细胞、血小板都在不停的减少,我们已经采取了治疗,但是目前只能让病情暂缓恶化。”


“她到底怎么了?”


裴与卿站在病床前,看着仍然在昏迷中的婴宁。


医生解释了事实:


“这位小姐的身体,只能说在快速衰退。”


“这种病情我们医院也没有见过,还需要会诊讨论再沟通一下。”


“但是我觉得我需要提醒一下您,在我们给这位小姐做检查的时候,我们发现她精神状况已经非常不稳定。”


“有焦躁、偏执的严重倾向,所以我建议可以再检查一下她的心理状态。”


.....


医生走后没多久,裴与卿就接到了一通海外的电话,他轻手轻脚的离开了病房,并没有注意病床上的少女,微微动弹了一下。


*


裴与卿将电话里的事情安排好之后,花费了不少时间,他回病房的时候恰巧在走廊,被一道略快的身影给直接撞到了,那人没有回头,只是扔下一句:


“抱歉,赶时间。”


就急匆匆的走去。


而裴与卿碰见的第二个人是负责婴宁的医生,医生似乎很急躁的在寻找他。


“裴先生,终于找到您了!”


“什么事?”裴与卿问。


医生拿着一张检查单:


“刚才精神科紧急送过了一份血液检查结果,您的家属....她好像已经服药很久了。”


“依照之前给她做检查时候的现象,恐怕她早就有十分严重的躁郁症状。”医生又接着说道:


“她应该是一直有在偷偷服药,而且药量不小,目前看来她的精神还是不够稳定,那么这样接下来的治疗方案就要考虑.....”


“躁郁症...?”


裴与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有听进去医生的话,转身就往病房里跑去。


“宁宁!”


裴与卿气喘吁吁的拉开病房的门,却发现床铺上早已没有另一个人的身影。


*


寂静无人的楼梯。


段甚的脚步停在了天台的铁门前,他试图伸出手却无力的又放下。


他找了苏城所有的医院,都没有找到宁宁。


如果按照在量子机那里看到的平行记忆,尤婴宁应该这个时候在医院。所以段甚在这几天找遍了苏城大大小小的医院,直到他想起了上一次火灾被送来的私立医院。


他抱着赌了赌的想法,来到了此处。


段甚闭上眼睛,深呼吸后才轻轻的推开了天台的铁门。


天台上,空无一人。


段甚终于松了一口气。


正当他转身离去的时候,偏偏听到了一句缥缈虚无的歌声:


“论千万缘分,如似纷纷十月雪。”


“世间总是情痴人,念念不忘诵爱人。”


.....


段甚心头一颤。


他想起来了,曾有一日她因为噩梦惊醒,而拨通了自己电话缠着他,让他给她唱歌,而那时的他。


他随口就唱了一首《诵爱》。


段甚的脚步,随着歌声逐渐靠近了蜷缩在楼顶边缘角落的身影。


“宁宁...?”段甚的声音充满惊恐。


不仅是因为看到了婴宁,而是当他意识到现实与他脑海里的画面完全重合的时候,那一种莫名的恐惧几乎吞噬了他的心灵。


对方听着他的声音后,小心翼翼的抬了头:


“段甚。”


婴宁的神情非常不对,甚至有一种焦躁和不安在里面。


而她的指尖狠狠的抓挠着自己的上臂,惹出来了几道惨烈的血痕,但她依旧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美人面往日里一颦一笑的姿态,此时被苍白无力的神色给替代了,而她那双上扬的狐狸眼也变的灰蒙蒙的。


让人忍不住的心酸。


“宁宁,你过来一些。”


段甚看出来婴宁的心理状态有些不对,所以试图将她从危险的边缘拉回来。


“天台很危险,我们下去好不好。”


“不好。”


“我先带你下去。”


“别碰我,段甚。”


她甩开了自己的手,十分抗拒他的触碰。


随后婴宁微微侧头,仿佛不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么残忍:


“段甚,你为什么还有勇气出现在我面前呢?”


一句话,让段甚直接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