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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昊本来就没对叶灿抱太大的希望。
无论是深居庙堂的御医，还是隐世的高人，能用的、不能用的手段，他都已经尝试过了。
现在的他，的确已经看淡了。
“走吧，能时常这样过来看看她们，我倒也满足了。”
此刻的元昊，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凄凉。
“等一等。我有五成的把握让她们醒来。”
元昊陡然转身，这一次，不再是传音术，而是沙哑的声音，晦涩地开口，“你此话当真？”
元昊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一个瞬间就从数米之外来到叶灿的面前。
“涉及汝之挚爱，岂有开玩笑之理？”
叶灿的神情复杂，脑海中想起那些和他经历过风风雨雨的女孩。
倘若她们也遭遇如此不测，叶灿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像元昊这样颓废下去。
元昊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信你。你是那个人的儿子。若是你真的能救活她们，我元昊，接下来的这条命，便是你的。”
然而，让元昊没想到的是，叶灿竟然摇了摇头。
“我不要你的命。”
元昊有些生气了，“我说你这孩子是不是虎？我说我的命是你的，又不是让你杀了我。只是今后，你有任何差遣，无论是否符合仁义法律，我元昊，绝不多说一句！”
叶灿听得一阵头皮发麻，这是你一个锦衣卫高级长官嘴里应该说出来的话吗？
“元大人，我也不需要你替我卖命......”
元昊彻底急了，“嘿？你瞧不起我是不是？虽然这些年我在政务上的确是有些许懈怠，但是心无杂念，导致我在武学上又精进了不少。要不这样，事成之后，我随你杀上北司，这北镇抚使的位置，由你来坐如何？”
叶灿有些汗颜。
这不对吧？
怎么说着说着，他要谋权篡位起来了？
叶灿有些无奈地扶额，“元大人，我只有一个请求。”
元昊点了点头，“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哪怕是豁出我这条老命，也定然要将此人诛杀！”
……
叶灿一脸黑线，这从前锦衣卫接的都是些什么活儿啊？
“元大人，我只希望，您能做回从前那个认真负责，带领锦衣所向披靡的大统领。”
元昊脸部抽动，似乎是因为太久没做表情了，显得有些不熟练，“就，只有这个？”
元昊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邓元点了点头，神情无比认真，“元大人，我只是不希望，那些千千万万的百姓，也承受像你一样的痛苦。”
邓元的声音很轻，却如同黄钟大吕一般，敲碎了元昊心中的枷锁。
元昊回过头，看向水晶中自己的挚爱，深情的目光望去，尽是过去几十年，他无尽的思念。
“好，叶灿，我答应你。”
元昊偷偷擦了擦眼泪，声音沙哑。
叶灿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说道：“元大人，叶某，一定尽力！”
半月后。
锦衣卫，南镇抚使，司寇青松倒背着手来回踱步，总觉得心里有点别扭，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这叶灿和侯玉是什么情况？一去半个多月，连个信儿都没有。叶灿那小子不靠谱就罢了，怎么侯玉也跟着这样了？”
那位大统领的脾气，他老人家也是无可奈何。
而且，一去就是半月，连点消息都没有。
他甚至怀疑，叶灿他们是不是已经被元昊给……
“爷爷，你别乱说，叶灿怎么就不靠谱了？他明明是效率最高的锦衣卫好不好？”
司寇诗画有些不高兴了，自从漠北一行之后，她就听不得任何人说叶灿的不好了。
被孙女这么一怼，司寇青松哭笑不得，揶揄的捋了捋胡子，“哎哟，我们诗画丫头现在也知道维护自己的未婚夫了啊？长大了长大了，真让爷爷欣慰啊！”
“爷爷，你别乱说！”
司寇诗画顿时羞红了脸，可是在潜移默化之间，她是越来越熟悉叶灿的未婚妻这个身份了。
就在司寇青松乐呵呵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却是被人慌慌张张地推开了：“司寇大人，大大事不好了，元……元大统领来了……”
司寇青松皱紧了眉头：“看你那点出息，我才是镇抚使，他元昊再厉害也是我的下属，你也不必怕成这样吧？我们南镇抚司的脸，都被你这些窝囊废给丢尽了！”
来人依然慌张：“大人可是忘了当年……”
“闭嘴吧你！”
司寇青松瞬间网起了眼眉，第一反应就是对司寇诗画说道：“诗画，快走，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
“我说领导，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一来，你就赶你的孙女走？”
元昊意味深长地声音这时从外传来。
司寇青松如同发疯一般地护住诗画，对着元昊怒目而视，“元昊，我知道你清高，但别忘了，我才是指挥使，有什么冲我来便是！这些事情，与孩子无关！我派叶灿与侯玉去找你，也是为了调查......”
想到这里，司寇青松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瞪大了双眼，“他们杳无音讯...元昊，你个老王八，你到底把他们怎样了？”
元昊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说道：“我本是出于好心，来看看你过的如何。现在看，你还是真是老糊涂了。我不过是带着孩子过来认个亲，你倒好，如此激动。”
“认亲？”
司寇青松的大脑，的确已经快要宕机了。
“过来见见你司寇伯伯！”元昊呵呵一笑。
“爸爸，这就是您经常说的那个敬爱的司寇伯伯吧，他怎么看起来这么老啊？”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元昊身后传来，司寇青松身体一颤，一个眉眼十分和元昊十分相像的十来岁的小姑娘，活泼地跑进了房间，窝在元昊的怀中，怯生生地看着司寇青松。
司寇青松的嘴唇几乎干涩，面皮抽了抽，道：“这，这是你女儿？”
元昊没有回答，一个典雅的女声，紧接着从元昊身后传来。
“司寇老哥，好久不见了。”
少妇仿佛容颜永驻，几十年，一点不老。
“慧……慧茹，你真的是慧茹？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司寇青松见到人，就仿佛回到了夕阳下奔跑的少年，立刻走上前，就要握住老友的手。
不过元昊却在此时横在了对方前面，先一步，挽住了自家夫人，那意思十分明确，夫人的手只有我能摸，别人碰不得。
“你啊你，一大把年纪了，还是改不了这个臭毛病，看到慧茹妹子我心里激动，你又吃什么醋啊？”司寇青松鄙夷的撇撇嘴道。
“我才没有！”元昊皮笑肉不笑，“对了说说正事吧。”
这时，叶灿和侯玉也从外面急急跑了进来。
不比不知道，一比才懂得他跟元昊之间的差距。
元昊微微侧身，笑着指了指叶灿，“这样的人才，他北镇抚司不配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