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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中，只剩下明帝和秦悠然两人。
这还是秦悠然第一次和明帝单独见面，她一时间有些拿不准明帝的意图。
正在思虑之间，便听明帝直接问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的身份，陛下不是都知道么？”
秦悠然笑了笑，神色平静。
明帝盯着她看了许久，她仍一副淡然的样子，没有半分惧怕与不安。
“罢了，既然你不想说，便算了。朕看朕那不成器的儿子相信你，也只好由得他。但若是你敢伤他半分，朕定不饶你！”
他才不信能一手建立南荣的最好的两个学府之人，会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姑娘。而且两所学院成立的时候，她还未及笄，若是平常人家怎能有这番实力。
但明珏对她倒是极端的宠溺和信任，自己就算想将她如何，恐怕也难办到。好在，目前看来她对明珏也还不错。若是真能成为明珏的助力，那对他的霸业倒有极大的好处。
“陛下这算盘倒是打得精。”
秦悠然知道明帝不放心她，但因着明珏的关系，倒也没在为难。如此，她也算省事了。
她是要辅佐明珏，但她并不想暴露她所有的底牌。现在这样正好！
“哼，你也不差。”明帝轻哼了一声，但语气中并无怒意。两人心照不宣地止住了这个话题。
没过一会，明帝又开口道：“有件事，朕还得求你。”
秦悠然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明帝居然还有事求到她这里。
“朕那不成器的儿子，现在也只听你的话了。他自小不在朕的身边，朕对他深感亏欠，说不了重话。你现在既然是他的妻子，也多劝诫他，别树敌太多。”
“自然。不过，若是别人惹到我了，我可不像陛下这般好脾气。”
“周吴氏，曾对朕有过救命之恩。今日饶她一命，也算是相抵了。”明帝知秦悠然的言外之意，对上她的眼神，有些不自在，“你放心，朕也不会让你受了委屈。赏赐，今日就送到东宫。”
秦悠然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明帝见状抽了抽嘴角，感觉像上当了一般。但他贵为九五之尊，自然不能说话不算数，只好认下这次被宰。
他轻声咳了咳，缓解自己的囧相。
“另外，明珏对其他人狠也就算了。对自家人还是留点情分吧。小六到现在都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他虽没与她们一同长大，但好歹也是他的妹妹，下次不要下如此重手了。”
“这事我恐怕帮不了陛下。你是他们的父亲。这两兄妹的事情，恐怕还是你管才好。”
见秦悠然不肯答应，明帝觉得头又开始疼了。
他若是能管，早就管了，怎会等到现在。再说，小六挨打，还不是因为她引起的，她怎好意思袖手旁观！
他心中愤愤，正准备跟秦悠然理论一番，便听秦悠然继续道：“而且，据我了解，明珏可不像是会惹是生非的人，恐怕是六公主惹到他了吧。”
“悠然说的是。是她惹我了。所以，父皇以后管好她，最好不要让她在我和悠然的面前出现。”
明珏推开门，迈着大长腿，三两步便走到了秦悠然身边。
“不是让你在外面等吗？你进来干什么！”
明帝看到他，忍不住抚了抚额。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是越发不将他放在眼中了。
“父皇，你们聊得太久了。我想我的宝贝媳妇了。”
明珏正眼都未看明帝一下，一直盯着秦悠然，仿佛在检查她有没有比刚才少一根汗毛。
“你！滚，滚，滚！”
明帝摆了摆手，轰着两人赶紧走。生怕明珏再多呆一会将他气出个好歹来。
两人出了大殿，原本是可以乘轿辇回东宫的。秦悠然却说天气好，拉着明珏在皇宫散起了步。
“悠然，刚才父皇没把你怎么样吧？”
“当然没有。我生的如此美貌，花见花开，人见人爱。你父皇疼我都来不及，怎会伤害我！”
“悠然说的是。你如此乖巧可爱，他必然疼极了你这个儿媳妇！”
一个自卖自夸，一个积极捧场，丝毫不觉得尴尬。
倒是苦了走在二人身后的玄竹，看着自家主子的殷勤样，脸都快皱成个苦瓜了。
“你将六公主如何了？”
“抽了她一百鞭子！”
“她怎么惹到你了？”
“她太多嘴了又没规矩。我替父皇管教一番！”
明珏皱了皱眉，似乎不愿提及她。
闻言，秦悠然轻笑起来。
这虽然苦了六公主，但对于明珏来说却是件好事。小时候的不幸，容易造成性格扭曲。之前她就一直觉得明珏太清冷了，仿佛除了仇恨什么都不放在眼中。
报仇之后他除了对她，对其他人他的情绪好像就没有波动。现在他能动手教训自己的妹妹，还不失分寸，整个人倒是比在东耀时鲜活了不少。
“明珏，你回家了。这里有你的家人。你的父皇很疼你，他跟东文帝不一样，他是个合格的父亲。
你能在他的帮助下，实现你的心愿。
所以活的快活些，你以后的日子会更幸福的。”
明珏没想到秦悠然会突然说出这番话，心里觉得暖暖地，十分舒服。他认真地点了点头，看着秦悠然的眼中波光流转，“嗯，有你在，会的。”
秦悠然今日本是去大殿收拾泼妇的，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些内容，一时间脑中有很多东西闪过。她却来不及抓住，只觉得脑中乱乱的。
跟明珏聊了会天，也没觉得好些。她想独自静一静，便找了个借口和明珏分开，在宫中漫无目的地走了起来。
时至初夏，御花园中的花草都长得很茂盛。尤其是，湖边的栀子花，香味甚是浓郁。
秦悠然不自觉地便走到了此处。
她思绪还未理清，正想的出神，竟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出现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