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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大了。”路佳明伸手帮她脱了大衣后，这才坐回去。
“是啊……”林苏尔有些别扭的扭头看向车窗外面。
“还住在岑苒家里？”路佳明发动车子后，扭头看了她一眼，温声问道。
“嗯。”林苏尔轻应了一声。
“有计划什么时候搬出来吗？”路佳明问道。
“办完离婚手续。”林苏尔解释说道：“岑苒和我说，我现在的状态有利于顺利办完手续。”
“已经有半个月了吧？”路佳明又问。
“大半个月了。”林苏尔将目光从窗外逐渐密集起来的雪仔上收了回来，却仍然直直地看着车子前方，不敢去看路佳明。
“他有没有表示过与协议时不同的意见？”路佳明再问。
“应该……应该算是没有。”林苏尔小声说道。
“什么叫算是没有？有还是没有？”路佳明轻笑着说道：“岑苒的分析当然有她的道理，但她是个连婚都没结过的人，恐怕弄不懂被离婚男人的心理。”
“你有经验……啊、对不起，我就是随口……”林苏尔这才扭头看向路佳明，一脸的抱歉。
“有什么不能说的，这经验不算是好事，但有时候也是用得着的。”路佳明哈哈一笑，趁红灯的时候伸手拍了拍她的手继续追问：“刚才那个问题，有还是没有？”
“所有通讯工具我都拉黑他了嘛，他知道我住在岑苒家里，给岑苒打过两次电话，说周末回来要约我谈谈。但是没说谈什么，岑苒问他也不说，所以岑苒就直接拒绝了。”林苏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努力克制住慌张地心跳，小声答道。
“不说……”路佳明想了想说道：“应该是你不会轻易答应的事，所以不想一开口就让你拒绝，争取见面就多几分机会。”
“财产分割应该没什么问题，无论婚前婚后的，只要是他挣的我都一分没要。”林苏尔低声说道。
“有骨气。”路佳明笑着摇了摇头。
“又笑我。”林苏尔抬眼看着，轻哼着嘟哝了一句。
“所以你觉得应该不是财产分割问题，可能是要求复合是吧？”路佳明继续问道。
“不知道。”路佳明将她隐藏的想法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这让她一阵莫名的心慌。
她当然没想过撤销离婚申请，她也知道既然决定离婚就不要再想他有没有真的爱过她。但……她总是希望他与她恋爱的最初是因为爱情。
她希望……自己至少是被爱过的。他和她结婚，不是因为她听话、不是因为她愚蠢好掌握……
“不知道就算了，不理他。”路佳明笑笑说道：“真是很重要的事、很重要的想法，不是还可以给你写邮件吗？可见只是想试探。”
“我觉得也是。”林苏尔嗫嚅着说道。
“对了，你晚上就吃了老板让人送上去的盒饭，没吃别的了吧？”路佳明抬头看见路边一家火锅店，火红色的店面在由雪仔变成雪花的印衬下显得特别的红火，那股热气腾腾的画面让人很有食欲。
“没有，不过也吃饱了。”林苏尔看了那家火锅店一眼，心里稍稍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决定拒绝。
“这家火锅店看起来不错。”路佳明侧眸又看了一眼，但还是加起车速开了过去：“你们小姑娘晚上都吃得少，真是没办法。”
“讲师的形象也是职业要求之一。”林苏尔吐了吐舌头，小声说道。
“有道理。”路佳明哈哈一笑，侧眸看了她一眼，温声问道：“车里的温度热不热？要不要调低一些？”
“不用，这样挺好。”林苏尔下意识地伸手捧住自己的脸，温烫的感觉就像她现在的心情一样，还没完全从路佳明的那个吻里清醒过来。
她们现在这样到底算是什么呢？他一直问她离婚的事情，是有想交往的计划吧……
林苏尔将捧在脸上的手稍稍上移，略略遮住敛下的眸子，心脏怦怦跳着，表面看起来却格外安静。
路佳明微微笑笑，伸手拉下她捧在脸上的左手，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上来回摩挲着，亲昵中透着随意，好像他们的关系原本就该这样。
电台音乐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是单曲循环，从跑道公园到岑苒住的小区，那首《双鱼座》唱得浪漫温柔，就像被路佳明握住的手一样，温柔轻软得让人心动。
……
即使下雨了
花依然盛开
所以即使我不问你
也知道那是你的爱
就像在那天空尽头的星星
我不想像它们一样
消失在阳光出现的瞬间
在你深邃的眼睛里有明亮的爱
如果你爱我
请始终像那些星星一样照耀着我
……
《双鱼座》/by李安
.
“好好听啊。”林苏尔解开安全带后，抬头看着路佳明，笑得一脸的梦幻和柔软：“你看韩剧吗？听过这首歌吗？”
“不看，没听过。”路佳明如实说道。
“那你听不懂吧？”林苏尔低头轻笑。
“旋律不错。”路佳明垂死挣扎了一下。
“即使下雨了，花依然盛开……”林苏尔哼唱了这一句后，抬头给了路佳明一个大方又俏皮的笑容：“有机会翻译给你听，我先走了，再见。”
“穿上外衣。”路佳明伸手将她的大衣从后排座拎过来递给她。
“谢谢。”林苏尔一手拎着大包、一手挽着大衣，推开门就下车。
“穿好衣服。”路佳明直接推门下车，快步绕到副驾那边，伸手护着林苏尔下车后，直接扯过她臂弯里的大衣展开将她包裹住。
“我进去了。”林苏尔的脸微微一红，伸手抓住衣襟转身快步往单元里跑。
“注意脚下。”
“没人追你。”
路佳明轻倚在车头，看着她慌张的样子，一脸的笑意。
林苏尔回身看了他一眼：脱去臃肿羽绒服后的他，穿一件宽松的灰色高领马海毛毛衣，毛衣轻易的沾上许多雪花，和韩剧里的男主角一样，又浪漫又帅气。
她真的不觉得他有40岁了。
或者……40岁其实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