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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四时春 > 第21章 难道你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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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令拉着时春分离开,直到远离了褚严的院子,才逐渐放缓了脚步,他偷偷看了时春分一眼,见她目光呆滞,脚步虚浮,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他叹了口气,突然把手松开,时春分果然一个踉跄,摔进了他的怀里。


“这么快就投怀送抱?”他笑着揶揄。


时春分吓了一跳,立刻手忙脚乱地从他怀中爬起,慌乱道:“我……我没有。”


褚令挑眉,耐着性子逗她,“我还以为你太感谢我了,所以才这么主动。”


时春分的脸臊得通红,“大爷,您别逗我了。”


原本是夫妻间的情趣,可时春分这般脸薄,褚令也不好继续下去,只得轻咳一声,回归正题,“今日父亲有些过分,我代他向你道歉。”


“不不……”时春分慌乱地摆手,“公公只是太疼莹儿了,不能怪他。”


为人父母,哪个不偏袒自己的儿女,若是她爹娘在世,想来也会这么护着她。


见她还算想得开,褚令微微点头,“嗯,他的确不是个坏人。”


时春分沉默起来,有些局促地揉着自己的衣角,她知道若是没褚令帮她解围,今日于她而言又是一场灾难,她知道自己应该感恩图报,最起码人家帮了她,她总不能再怨人家的挚亲,可嘴巴再大度都好,心里难免堵得慌,她可以理解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维护,却怎么也理解不了褚莹对她的算计。


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儿,怎么能坏到这个地步?


她不说话,褚令也不催她,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时春分组织语言。


人不可能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护佑下,即便是他,也不能保证次次都及时赶到。


他要时春分自己想明白整件事情,至少下次再碰到这种事的时候,不会再像现在这么慌张。


时春分纠结半晌,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莹儿她……怎么就那么恨我?”她问这话时委屈极了,短短几个字竟有些哽咽。


褚令低头看着她,见她眼睛红红地,皮肤被月光照的雪白,更像是一只成了精的兔子,不禁有些好笑,“她不是恨你,而是恨她心中的假想敌。”


“啊?”时春分抬起眸子,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怎么会不是恨她呢?


都已经害了她这么多次了!


褚令见她懵懵地,脸上笑意更甚,如在雪中绽放焰火,恍得人移不开眼,“大概是我以前太宠她了,所以骤然成亲多了个大嫂,就会觉得有人分薄了她的宠爱,不管我娶的人是不是你,她都会这么觉得,所以你无需感到难过,好像自己害了她一样,其实根本与你无关。”


“是吗?”时春分的心里舒服了些,但还是有些不解,“可她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多心思?”


“她的心思并不算多。”褚令直言道:“如果真的多的话,不会用这么浅显的手段,太容易被人拆穿了。”


言外之意,就是说她蠢了。


时春分低下头,一脸的闷闷不乐。


她知道褚令说得是对的,大宅院里的腌臜手段她不是没听过,比这更龌龊的都有,只是那些手段从未使到她的身上,她便觉得眼不见为净,褚莹是第一个误打误撞害到她身上的人,虽然只是因为小小的嫉妒,可却足以叫她心惊。


与其说她不相信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会这么坏,倒不如说她不敢相信自己以后要走怎样的一条路。


褚家这般复杂,褚令又那么优秀,将来她所面对的敌人,只会比褚莹恶毒百倍。


如今这点小孩子的手段,她便已经胆战心惊,将来遇到真正的强敌,岂不是死得比谁都快?


褚令本以为自己说得这么明白,时春分应该能开窍,可看她这副惶惶不安的样子,何止是开了窍,简直被吓得肝胆俱裂,他在心中叹了口气,不得不出声安慰,“其实你不用害怕,你现在是褚家大少奶奶,未来大房的权利早晚交到你的手上,应该是他们怕你才对。”


时春分惊得瞪大了双眼,“交给我?可我什么都不会啊!”


“不会就去学。”褚令正色道:“你看祖母现在将褚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也不是天生就会的,褚家这些年经历过无数风雨,当中固然有不少父辈的功劳,可其中功劳最大的仍是我们的当家主母,难道你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吗?”


“额……”时春分的脑子里想到老太太当年抱她回来的模样,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她做梦都想成为老太太那么有本事的人,不说兼济天下吧,可至少能护住她这样的小姑娘衣食无忧,这对当初寄人篱下的她而言,无疑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事情。


褚令并不知道她的梦想只是想像老太太一样老了救助几个小姑娘,养在自己身边,促成几段美满姻缘,那对她而言便是无量功德,可在褚令眼里,老太太是一个刚柔并济、恩威并施的人,整个褚家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连他娘华亭县主都被老太太管得服服帖帖,这便是一个当家主母的本事,他不求时春分学到完美,可至少得有老太太一半的功力,才能镇住褚家的后宅,也不会再轻易被人算计。


当然,这种事是急不来的,起码此时此刻,他只希望时春分能有个概念,知道自己以后要走怎样一条路。


“慢慢来吧。”他轻声道:“咱们才刚刚成亲,很多事情都可以慢慢适应。”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地清晰坚定,传到时春分耳里,瞬间抚平了她内心的躁动。


是啊,她有什么好怕的呢?


整个柳州最完美的儿郎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不管他爱不爱她,至少是会护着她的,从茶会到褚严的院子,他已经尽了一个丈夫该尽的责任,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坚定地像他一样,学会如何做一个好妻子。


“嗯。”她微微点头,脸上不自觉地晕起两朵红霞。


她不是一个生来就勇敢的人,但她愿意因他而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