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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四时春 > 第160章 预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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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春分抿紧了双唇,没有说话。


他是怎样的人,她似乎一向都不太清楚。


房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只剩下金创药的瓶子在桌上来回转动的声音。


褚令显然不想继续与她僵持下去,捏了捏眉心,转身就走,“不想让我碰就自己擦药,免得回头被外人看见,还说我虐待了你。”


说着,他径直推门离开了房间,就像他们刚成亲时那样,一言不合就去书房过夜。


时春分看着桌上的药瓶,眼泪无声地掉了下来,姜雅送来的金创药,他擦或她擦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来自情敌耀武扬威的馈赠,难道她应该欣然接受吗?


褚令一走,离燕就推门走了进来,看见屋内的场景,不由叹了口气,“奶奶,大爷说你受伤了?”


时春分狼狈地把眼泪擦干,指着桌上的金创药,冷漠道:“找找屋内还有哪些带着‘姜’字的药瓶,通通给我扔了。”


“这……”离燕看着她,表情瞬间有些复杂,“这些都是大爷的东西,就这么扔了不太好吧?”


时春分睨了她一眼,素来温淡的面孔罕见地露出几分锋芒,“大爷是你的主子,还是我是你的主子?”


离燕浑身一颤,立刻点头应是,“我这就去扔。”


时春分垂下眼眸没再看她,她心里忌讳姜雅是一回事,可要扔掉她送来的东西,完全与妒忌无关,她只是在防备一个曾经陷害过她的人罢了。


离燕把东西收拾出去后,时春分便一个人上了床,明明前天她还躺在这张床上,幻想着褚令出来后会和她怎样地如胶似漆,可不过才短短两天的功夫,一切就变了样子。


如果说昨天她还不知道褚令在气她什么,那么过了今天晚上,她便什么都明白了,不过是为了姜雅的事情,在借题发挥罢了。


可笑她还苦思冥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不过是罚了他在意的女人,让他心生不满罢了。


褚令来到书房,桑皮在他走出时春分房间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消息,立刻带着丫鬟过来给他铺了被子,原本她还想站在房里伺候,见褚令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才识趣地退了下去。


褚令坐在书房,望着空荡荡的床铺,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明明一离开她就会失眠做噩梦,可却还是发脾气跑了出来,他简直是在给自己找罪受,关禁闭的那段时间,他没一个晚上睡得好的,因为每天都会梦到时春分跟各种各样的男人相处。


在梦里看着她对褚润和颜悦色,看着她为两个表哥到处奔波,他的心像是被火烧一样,每天晚上都难以入眠。


个个都说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子,不值得他如此用心,可为何还能招惹那么多狂蜂浪蝶,害得他夜夜失眠,寝食难安。


他知道这些事情不该迁怒到时春分身上,可只要一想起他被关的那段时间,她每天都乐呵呵地跟别人待在一块,他简直快要妒忌地疯掉,可他又不愿让时春分看到他的阴暗面,只能一个人躲在这小小的书房孤影自怜。


二人一夜难眠,第二天时春分照例准备出门去茶庄看看,没想到一出门口,就看见褚令坐在院子里等她,冷冷道:“今天我陪你过去。”


时春分愣了愣,目光落到他眼底的乌青上,突然意识到他过得也没自己想象中愉悦,原本寒凉的心瞬间又复燃起来,表情也缓和了不少,“好。”她温温软软地开口,仅仅一个字,就让褚令躁动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她是他戒不掉的毒,也是唯一的解药,每次跟她置气,不过是让自己难堪罢了。


想通了这一点,褚令叹了口气,上前牵住她的手,面无表情道:“走吧。”


时春分身子一僵,本能地想要把手抽出来,想到昨晚自己的拒绝让他大发雷霆,便又生生地忍了下来,乖巧地跟在他的身边,由着他带着自己向外走去。


可即便如此,她的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想,他也曾用这只手牵过姜雅吗,是否也是这样的姿势与她并肩行走,原来要与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竟是这样的滋味。


二人一直走到褚家大门,褚令扶着她上了马车,在松开她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对方松了口气,眸子不禁沉了下来。


这才分开多久,这么快就开始抵触他的接触,在她眼里,他恐怕只不过是个陌生的熟人罢了。


好不容易在马车上坐定,褚令怕吓着时春分,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开口道:“听说你聘请了江潮做茶庄的副掌柜?”


“嗯。”时春分微微点头,坦诚道:“他断了只手,更适合与伙计们打成一片。”


“是蛮适合的。”褚令淡淡道:“而且他会成为茶庄与漕帮的纽带,光是为了他,漕帮也会常常光顾我们。”


“额……”时春分倒是没想过这一点,她只是想弥补江潮罢了,并没打算从他身上占任何便宜。


见她在生意上的事情稀里糊涂,褚令不禁叹了口气,“褚润和翁小环的亲事是怎么回事?”


提到这个,时春分倒是来了劲,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最后两眼发亮地望向褚令,“你说整件事情是不是特别地戏剧化,想不到你跟漕帮的恩怨还误打误撞地促成了一桩良缘。”


“良缘?”褚令嗤笑一声,冷冷道:“我可不这么认为。”


时春分一怔,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何以见得?”


褚令闭了闭眼,在他的梦里,翁小环不到两个月就没了,虽然不知道她的死因是什么,可的确没嫁成褚润,时春分还因此跑去安慰他,惹得褚润又对她动了心思,当然这些全部都是他在梦里看见的,他也不敢保证百分百准确,只是根据他以往的梦境实现程度,他基本上相信会是真的。


但对着时春分,他又不好明说自己能预知未来,只能像个有癔症的人一样为还没发生的事情惴惴不安,他感觉自己就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