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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边的笑顿时垮了下去。
殷澜黑着脸：“不行。”
“啊……”
小柚子遗憾扁嘴。
虽然对殷澜的拒绝丝毫不感到意外，但是祁烨廷还是为儿子能在这种时候想到自己感动了那么一下。
小柚子坚持不懈：“爸爸睡地板也不行吗？”
殷澜面无表情：“他睡外面行。”
小柚子捏紧了小拳头，退了一步：“好，就睡外面！”
祁烨廷：“？”
殷澜哭笑不得：“好了，爸爸可以睡别的房间，但是不能和我们一起睡哦。”
祁烨廷眼前微微一亮。
殷澜没有将自己赶出霍家庄园，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退让了。
小柚子还想说什么，殷澜半是威胁道：“不然小柚子今天也不能跟妈妈一起睡了哦！”
“不行，这不行不行！”
小柚子顿时急道，“爸爸去哪儿都行！都行！”
祁烨廷：“……”
还真的是亲儿子啊……
-
对于殷澜将小柚子留下来这件事，霍谨言和江漪虽然感到有些惊讶，却也并没有多少意外。
更何况小柚子这么可爱，谁不喜欢呢？
刚刚在宴会的时候，小柚子已经成功俘获了二老的心！
倒是看着独自依靠在外面的男人，江漪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忍住，将殷澜拉到一边，偷偷问道：“澜澜，你俩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殷澜无奈道：“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小柚子今天是第一次跟我一起睡，陌生环境我担心孩子会没有安全感，万一夜里有什么特殊情况，祁烨廷在也多一重保障。”
江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倒也是……但是澜澜。”
她欲言又止，“你们真的要一直这样下去吗？当年的事情妈妈也了解了一些，你如果真的恨他，以霍家的手段，真要和祁家硬碰硬，把孩子夺过来也不是不行……”
“妈。”
殷澜头痛道，“我理解你们的想法，但是这个真的不行。”
“先不说小柚子是他一手带大的，如果我们真的做了这个恶人，我到时候怎么面对小柚子？我已经错过了他最重要的那几年时光，现在一回来却要剥夺陪他长大的父亲，那到时候，我这个本来就不是很合格的母亲在他眼里，到底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其实江漪自己在说出那番话之后也感觉到了不妥，她轻叹一声，沉默了下来。
殷澜顿了顿，继续道：“而且真要说恨……其实也谈不上。”
无数次午夜梦回，她眼前都清晰地回放着坠楼后那枚穿透云层的狙击弹。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当年在那栋烂尾楼时的场景，他们互为替身，互相亏欠，却也互不相欠。
只是自己的秘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别人抢先一步发现。
而他做了万全的准备，却也没想到夏黎音会抢先一步下手。
有时候就是这么巧，却又是这么不巧。
四年的时间，足够她去释怀一些事情。
“唉……”
江漪长叹一声，“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也不能茫然插手，可是澜澜，你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整个霍家都会站在你的身后。”
“嗯。”
殷澜笑着点点头。
小柚子人生第一次和妈妈一起睡觉，直到踏进殷澜的房间，他还显得有些局促。
“妈妈。”
他小小声地叫了一声，胳膊指着殷澜的床，“小柚子今晚睡这里吗？”
殷澜忍俊不禁：“当然啦。”
小柚子小脸红红：“那四岁半还和妈妈一起睡，不会被其他的小朋友笑话吧？”
殷澜故意逗他，故作遗憾道：“那怎么办，那要不算了？”
“不行的！”
小柚子脑袋飞速运转，“这件事只要妈妈不说我不说，爸爸也不说，那就谁都不知道，妈妈你会帮我保守秘密的对不对？”
“外公和外婆也知道哦~”
小柚子咬牙：“那我明天去求求外公外婆，求他们帮小柚子保守秘密！”
殷澜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啦，放心好了，四岁半还是小朋友呢，偶尔和妈妈一起睡觉没事的，也肯定没有人会笑你。”
小柚子长舒一口气，然后眼睛亮亮地爬到了床上，乖巧地掀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
殷澜差点儿被他这几个小动作给萌化，她怔打算熄灯，房门却突然被敲响了。
门开，祁烨廷拿着两杯牛奶站在外面：“小柚子睡前要喝牛奶，顺便给你也带了一杯。”
因为在霍家留宿留得仓促，霍家两兄弟也都不乐意借给他衣服，所以祁烨廷只能穿着今天晚宴时候的西装。
走廊的灯光昏黄，自头顶投下来，愈发显得他五官深邃。
原本一丝不苟的衬衫此刻被解开了最上方的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喉结和锁骨，透出一种明明禁欲却又放浪形骸的极致反差感。
殷澜穿着宽松舒适的睡衣，一时间反而有些不自然起来。
她接过其中一杯牛奶：“谢谢，拿小柚子的就够了，我不喝。”
祁烨廷没有强求：“我在三楼，如果小柚子半夜有什么事，随时找我就行。”
“行。”
殷澜懒洋洋地敷衍了一句，转身就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
“哟，闭门羹。”
走廊里，陆知简单手撑着墙壁，似笑非笑地看着还站在门口的男人。
和祁烨廷不同，他很受霍家双胞胎的欢迎，不仅穿着舒适的睡衣，连所住客房的位置都很好，不比祁烨廷快偏到边角的房间。
祁烨廷毫不怀疑，要不是霍谨言和江漪是有几分修养在身上，他们会不会真的让自己睡外面还真不一定。
“表哥，大晚上的，可不兴吃这么撑啊。”
陆知简随手拨弄了一下头发，脸色冷了下来，“我以为四年前的那件事之后，你会自觉没脸再见姐姐了，却不曾想qs掌权人果然不简单，脸皮还真是不一般的厚。”
“我和她的事情，从来都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话。”
祁烨廷不咸不淡地刺了回去，“小柚子有句话我觉得说得很对。”
陆知简下意识地反问：“什么？”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陆知简：“……”
说完那句话，男人便端着牛奶扬长而去，只留下陆知简一个人站在原地，唇角微微抽搐。
殷澜的儿子果然是继承了一点他爹的气人天赋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