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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重生明帝,但大明已经没了 > 第77章 平西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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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


甘肃经略使司,肃州,嘉峪关


关城之上


一队队披甲执锐的明军将士来回巡逻


这里是目前大明实际统治区域的最西端


再往西边,就是西域了


大明自建国以来,虽然对西域没有实控过,但比较幸运的是,对于河西走廊的掌控,还是十分扎实的。


后世的甘肃省,便是明代陕西行都司,甘州和肃州的合称。


光烈中兴以后,废除了地方上名存实亡的都司,而九边边军,此时也基本在一系列战争和事件中消耗殆尽。


朱由榔重建了北方的边防系统,为了取代已经崩溃的九边都司,设立了安北都督府,和两个经略司。


即山海关这面的辽宁经略使司(后改称东北经略使司),以及嘉峪关这边的甘肃经略使司。


经略使不同于巡抚或者都督,在朱由榔新的政治规则中,巡抚是无法干预到地方军务的,而都督府又只局限于汉夷杂处的边疆地带,且以军务为主。


唯有经略使,算是真正军政一肩挑,可以算是方面大臣。


故而两镇经略使,大多要文武兼备


之前辽宁经略使为王夫之,便有这个考虑在


而甘肃经略使权责更重,因为是以陕西巡抚兼任,可以说总理陕甘西北军政。


而其人选,却是朱由榔亲自点将的原光复后军都督长史,张煌言


甘肃经略司下辖六营边军,边军编制略比御前军小,拢共一万六千人。


但这个数字已经不少了,毕竟边军都属于吃皇粮的募军


不过张煌言由于身兼两职,具体事务自然要分予下面人管


此时甘肃经略司实际主事的,是经略司都监,岳镇邦。


说起来,这位岳飞传人也的确是运气好,北伐之际,徐州战役,围攻磐石山,为张名振、张煌言给简拔而出。


事后也就跟着张煌言一路升迁,此时已经从当初正七品的参佐,混到了正四品的经略司都监,负责甘肃军务。


岳镇邦本就是陕甘人氏,熟悉西北地理,倒是干得相当不错


可就在半年前,西北方面的局势开始逐渐紧张起来


漠北诸部和漠南摩擦不断,安北都督府这大半年可谓高负荷运转,张名振先后多次督点漠南诸部,抵抗来自北面的兼并战争。


这种冲突,在草原上,每年每日都在发生,只是这两年额外多而已。


“吁!”


数声战马嘶鸣,从远方传来


在夕阳落下的西北远山,奔袭靠近


关城上的将士远远便发现了这一幕,立马警觉起来


在守城军官的急促哨声中,一支支装好弹药的铳口,对准来敌方向。


但还没等城门上的军官做出决策时,城外快骑已然逼近嘉峪关,已经能够看清楚背上显眼的三角旗帜。


“这是......”


军官一下子犹疑不定,但身后的将佐却已然肃穆言道


“理藩院的人,叶尔羌那边出事了。”


叶尔羌情势紧张,从来也不是什么秘密,两年前就开始逐渐升级了,就在嘉峪关门口的土鲁番向来都是漠北和西域关系的晴雨表,这两年动荡不断,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在将佐指示下,关城连忙派人向岳镇邦送信,同时派人乘着箩筐下城,核验对方身份。


报信的四名骑兵,属于理藩院护军署,这是大明境内,唯一除了御前、边防、民兵三个系统外,唯一合法的军队,数量不多,主要用于扈从派往各个建交国家的办事机构,如自贸区、伴使馆之类。


当然,也负责和内地的通信


位于肃州的岳镇邦得知消息,已经是两日之后的事情了


叶尔羌抵挡不住,并不出乎张煌言的预料


或者说,这本就应当是大明所设想的结果。


从光烈三年以后,对叶尔羌的扶持,并不意味着大明希望一个叶尔羌汗国永远存在于西北边陲,只是由于北伐迫在眉睫,而准噶尔磨刀霍霍的一种妥协而已。


自光烈八年履职以后,张煌言就开始对西北战略进行了自己的规划和部署。


也着力于搜集西域相关情报,填补了之前明廷对于漠北、漠西,卫拉特诸部蒙古的了解。


也正是在这个过程中,明廷对俄罗斯对亚洲扩张的信息,也更加明晰了。


光烈朝官员的一大特点,就是视野更加开阔,能够在关内的一亩三分地外,看到更加广阔的天地,不说是世界视角,至少也算是亚洲视角。


就在来自叶尔羌的消息,传到正在西安的张煌言这里时,他正好在撰写即将递交给中枢的重要奏章。


《请征西域平卫拉特诸部疏》


类似于鸦片战争后,在帝国主义殖民者的多方威胁下,清末朝廷基于战略先后,区分为塞防、海防之别。


光烈八年以后,随着北伐战争结束,但朱由榔对这个崭新国家机器所注入的扩张基因却没有丝毫平息。


军中对于未来扩张的战略方向,也就分为了海外和内陆两个意见。


海权和陆权之争,自近代以来就屡见不鲜,尤其是对于大明这种海岸线和陆地边界同样广阔的政权而言。


东南亚战事既平,南海争端告一段落,大半个南洋地区都重新划入了明帝国的势力范围,海权派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海军,从过去仅作为北伐辅助力量的偏师,成长为可以和诸多御前军扳手腕的庞然大物。


尤其朝中多有议论,郑成功极可能成为大明第四位异姓军功封王,不对,人家叫朱成功,不算异姓王。


而且海权派并非只是海军一个单位势单力薄,军事只是基于政治经济利益的延伸,每个战略方向的背后,都有庞大的利益集团做支撑。


比如日渐壮大官办和民办造船工业,作为财政重要支柱之一的市舶司,大明海务公司的大小股东们,海商集团,以及服务于沿海对外贸易的各种工商业、纺织业、种植业工厂主和地主们。


这些才是海权战略背后的真正支持者,海军,只是其力量的体现而已。


当然,陆权战略的支撑同样不小,西域、草原能为中原提供大量用以农业的牲畜,和作为农业社会补充的牧业产品,其中许多地方,也适宜于耕种,而且土地平阔集中,是天然的大庄园、大农场。


这对于许多大中地主阶级,和许多新兴,以经营农庄为主的农业资本家,同样诱惑不小。


而且只以商业来看,游走于农牧产业之间,从事农牧业产品互贸的商人们,影响力同样不比东南海商们差太多。


虽然从之前南海和东南亚局势结束后的情况而言,海权派似乎占据了上风,但从另一个角度分析,战争的搁置,也意味着其扩张的势头短时间内,就到此为止了。


张煌言也正是瞧准了这个档口,虽然在光烈八年以后,军费开始倾斜于海军,但这次东南亚和南海战争消耗极大,取得的胜利成果,也不是短时间能够消化干净的。


那么北方战场,自然就有机会争取到更多的支持,尤其是在准噶尔日益壮大的情况下。


光烈十三年,第二个五年规划的军费预算调整,军方众多势力各显神通,而最终的结果,海军预算虽然没有削弱,但也得不到进一步的提升。


而军费总量是伴随着财政一同增长的,相较而言,陆军,尤其是北方四镇和安北都督府,得到了极大财政支持。


但张煌言明白,如果自己执意于在西北发动如光烈八年以前那种全面的大规模战争,恐怕得不到国内大多数派系和官员的支持。


故而,在这篇《请征西域平卫拉特诸部疏》,张煌言提出,征西之军,在精而不在多,最好能策动漠西蒙古和西域诸民族,像当初班超所做的那样,以夷制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