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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重生明帝,但大明已经没了 > 第100章 又来南国踏芳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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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苦寒,且漠北、漠西刚定,朱由榔不愿意过度刺激和硕特汗国。


现在和硕特当政的大汗,是曾经草原一代雄主固始汗长子,号为达延鄂齐尔汗。


和硕特部由于地理原因,其实军事和经济实力并不强劲,甚至不如准噶尔。但同样是由于地理原因,中原地区想要用军事手段攻克,却也十分麻烦。


对此,曾经经略过川陕西陲的文安之在退休后,倒是给朱由榔上过一个奏章,论及此事。


他认为乌斯藏之事,重不在于军事,而在于经济。


青藏物资匮乏,其实常年依赖于和内地的茶马贸易,现在清廷覆灭,和硕特独木难支,其实已经没有太多选择,况且此前自明初起,青藏也一直向明廷朝贡。


所以可以先实施羁縻的宗藩朝贡,加深内地和青藏的经济联系,用十到二十年的时间,逐渐蚕食,最后攫取直接统治的权力。否则以青藏的特殊地域条件,以及特殊的文化宗教环境,一旦战事陷入困顿,很容易出大问题。


当然,缓和不等于纵容,恩威并施也是必要的。


所以朱由榔虽然采纳了文安之的意见,但在具体实施上,还是有所斟酌。


面对和硕特的进贡,朱由榔要求达延鄂齐尔汗必须派出自己的嫡子入朝任官,事实上也就是做人质了。


并且在四川、甘肃延青藏开设十三个互贸司的同时,和硕特每年需向朝廷进贡至少四千匹河曲战马。


如今漠西蒙古覆灭,漠北臣服,哈萨克朝贡,整个东亚地区的蒙古势力尽皆匍匐于明廷威势之下,朱由榔不相信他和硕特有多大胆子,敢和自己正面相抗。


果然,只是半月以后,达延鄂齐尔汗就答复全盘接受了明廷条件,向大明称臣,并进贡战马、皮毛,命嫡子入朝。


但前往送信的理藩院官员,也反馈了一个值得深思的特殊问题,就是现在青藏地区,藏传佛教喇嘛们的权力正在扩大,和硕特可汗的权力恐怕未见得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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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俄罗斯方面宣称没有见到阿济格、满达海等逃犯,但张煌言掌握了实切证据,立即驳斥,勒令俄罗斯方面在十月前供出逃犯。


俄罗斯方面见装傻没法混过去,又表示阿济格、满达海等人确系逃入俄罗斯,但俄方认为,准噶尔并非明廷属国,阿济格、满达海也并非明人,明方无权索要。


消息传到朱由榔这,直接命理藩院修改了说辞,然后让岳镇邦领四千甘肃骑兵和抚远三营的索伦将士陈兵中俄势力边界。


在新的外交公函中,明廷正式宣布,就在不久之前,喀尔喀、和硕特诸部蒙古均已经承认大明天子兼任蒙古大汗,作为蒙古公主的地位。


作为蒙古大汗,卫拉特蒙古是其势力范围内的分支,理应有处置权力。


限期俄方十五日内给出答复并交还逃犯,否则天可汗不保证俄方在布拉茨克、巴尔纳廓等地的安全。


同时,抚远三营以追击逃犯的名义,在布拉茨克边缘地区巡游,并攻灭了数个负隅顽抗的卫拉特蒙古部落。


九月二十日,明方以沈平鸿为代表,俄方以奥伦堡地区长官契卡洛夫为代表。


双方经过两天的谈判,就逃犯遣返问题达成一致,并第一次划定了中俄双方在西部的临时势力边界。


巴尔喀什湖至乌梁海、北海以南,归属明方


由于谈判地点是在勒布什,所以也称《勒布什条约》。


十月,朱由榔离开草原南下


先是抵达陕西,看望了被运回的西征军伤残将士,然后继续南下四川,在成都呆了半月有余。


并召见了和硕特可汗派遣觐见的使者,向和硕特赏赐了蜀锦百匹、盐茶各二百石。


等朱由榔从四川东进到湖广时,已经是冬天了。


这时候朱由榔突然有了兴致,不想根据计划直接东返南京,而是打算向南去广东肇庆故地看一看。


当然,身边人也从中体会到别样意味


此时的京中可依旧不平静


年前就开始的政治风暴仍然在继续,虽然已经度过了最激烈的阶段,但并不意味着就此平息。


在过去近一年的时间中,京畿衙门里,二十二名侍郎级以上高官被罢免,占总数的四成。内阁的压力越来越重,文渊阁大学士陈邦彦两次向朱由榔上书请辞。


同在内阁的朱天麟,明明在北京,与事无涉,也被迫上了请辞奏章,就连一向强硬的张同敞也不能幸免。


虽然这些请辞奏章都被驳回,但表现的,却是内阁宰相们已经快要承担不住越来越重的政治风险了。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一向作为舆论风暴眼,在京主持替朱由榔施行各项改革措施的陈子壮,却是从来没有上过请辞奏章。


一力承担,稳定朝局


但朱由榔明白,越是如此,恐怕这位自肇庆起,就入阁追随自己的老臣是真的动了退隐之心。


同样担心的不只是陈子壮,还有已经致仕的瞿式耜。


瞿式耜今年已经七十一,致仕后不问朝政,但他的特殊身份毕竟摆在那里。由于他是钱谦益的得意门生,又是昔日东林中坚之一,且在东林士大夫中,瞿式耜大概是混的最好的。甚至可以说,只以政治威望而论,他是当之无愧的当世第二人,士大夫第一人。


十二年为相,从当今天子还是一介闲散宗室时,就慨然相随,起肇庆,抚两广,收民军,战尧山,征江南,伐中原,八载而定天下。每一项丰功伟绩的背后,都少不了这位在朝中朱由榔的定海神针。


于是乎,风暴开始后,许多保守派都希望瞿式耜能够出山,哪怕能劝说一下天子不要一意孤行也好。就算劝不动,保守派有了这样一尊大神站队,声势少说也得再涨上七八分。


毕竟哪怕在民间老百姓的口中,瞿式耜瞿老相公,可是诸葛武侯、房谋杜断般的人物,影响力不言而喻。


但是,这位明明从学术、资历和从政风格都打着保守派痕迹的老丞相,却在整个过程中都保持了沉默。


他闭门不出,让自家儿子把所有门贴全部撕开,公示于院墙之外。


不到十日,就无人再敢登门。


并严令家中子侄,不得参与站队,该当兵的好好当兵,该读书的用心读书。


只是,瞿式耜毕竟还是心忧社稷,心忧大明,也心忧天子的。


瞿式耜和朱由榔之间的感情,不能用简单的君臣之义概括,更有一番亦师亦友的情分在。


当朱由榔刚刚来到这个陌生世界时,瞿式耜的名字是身边唯一他听过,并且知道值得信任的人。


所以只是当天,他就立刻让所有人返回肇庆,把国家大事全权托付给瞿式耜。


那时候的朱由榔,在政治上还是个雏鸟,无知得可怜,所以额外信赖这位老臣。而瞿式耜也用百倍的忠诚与热忱回馈与他,并扶持他逐渐熟悉和成长为一名合格的领导者,合格的政治领袖。


朱由榔是将瞿式耜看做自己的师长的,故而他未尝没有担心过瞿式耜会如何选择。


瞿式耜没有让他失望,但他也明白,自己应该,也必须给这位老臣一个交代。这种交代不是政治上的,甚至不是君臣间的,而是他与瞿式耜个人间的。


光烈十五年春,朱由榔终于回到了肇庆


而在此之前,瞿式耜已经在这里等了他半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