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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他女儿禾苗苗天生容貌有损，避人而居，禾忠民夫妻急病去世后，禾苗苗搬离官宅，与奶娘离开。”
沈七芽上次去北屋时，遇到其奶娘才猜想，他们搬到城北北屋。
她能一眼认出禾苗苗的奶娘，还得感谢她祖母身边的五菇麽麽。
沈家不是大户人家，祖母身边伺候的麽麽自然是寻常的老妇人。
五菇麽麽有个堂妹妹，叫花青。
花青时不时去沈家找五菇麽麽聚旧，时节也互相送些礼品往来，次数多了，沈七芽便知道，花青便是禾苗苗的奶娘，从五菇麽麽叨唠中，她听到不少关于禾苗苗的事情。
更重要一点，她记得禾苗苗的母亲，姓马，与姨母的化名，马冬颜的姓氏正好可以对上，增加可信度。
“这个禾苗苗倒是适合。”
无明的话得到无令她们一致认可，谁都没有明说，但是她们已经知道她就是明珠郡主，结合在地下洞那些黑衣人、被囚禁的妇人。
用脚趾想都知道，其中涉及的事情比欺君之罪更为严重。
所以白启峰才急，一急就出错。
没有十五和爹在身边，沈七芽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想得最多的人，是龙曲尊。
楚雨的反应，龙曲尊早就知道她是沈七芽，才让她走。
目的不希望她手上青龙卫暴光。
龙曲尊既然早早知道她是沈七芽，知道青龙卫在她手上，为什么一直没有动手？
他的目标不是就想要两家青龙铺吗？
在他们相遇时，她匆忙说了欺君二字，结果，他真的按她的指示来走。
这样的龙曲尊，他到底要图什么？
白令春觉得自己一生最痛苦的时候，莫过于如此。
被人用铁鞭子一鞭鞭的抽打下来，抽得他皮开肉绽，抽得他灵魂出窍，痛不欲生。
连哭与嚎，眼泪与鼻涕，都是出自本能。
他控制不了。
“我都说完了，啊……别打了……”
“真的只有这些……我没骗你们……啊……”
“……”
一鞭又一鞭抽下来，他将他所有知道七妹的事情全都说出来，说到说无可说。
他哪还有什么话说。
一刻钟的鞭子大餐抽下来，抽得他整个人鲜血淋淋，仿佛整个人从血水中捞出来一样，对方可能见他真的说无可说，加上他整个人奄奄一息，停手了。
白令春又让人拖回阴暗的小牢里。
痛楚，每一息都在袭击他的身体，连呼吸都是痛。
直到，他被人粗鲁塞进一个药丸，咽下去，才觉得浑身的痛楚减少一些。
不过，这样的时间维持不了多久，又来一个衣冠禽兽。
对，衣冠禽兽。
白令觉得自己跟庞飞羽学习那么久的识字，终于应景用对一个成语。
一个又一个端着慈善面孔的锦衣男子，换着法子来拷问他。
“为什么会有两个相貌一样的白七丫？”
“我哪知道，我爷爷没有闺女，可能是我三婶妹子的闺女。我三婶不要我三叔时说过，她要去找她妹妹。”
“你确定你三叔没有两个双生女儿？”
“没有。确定没有。打小我就见七丫一个。”
“逃荒时，你们在哪里遇到戏院中的白七丫？”
“文业城，大山里。”
“哪个大山？”
“我不认识，那个地方我第一次去。”
“遇到她时，她的模样就是白七丫吗？”
“我说过了，当时她摔得全身都是血。我看不清她的脸。”
“是谁救了她？”
“阿大叔。”
“白三宝捡到她时，她的衣服、裙摆长吗？”
“不长，衣服全是血，阿大叔就让烧了。”
事实上，白三宝抱沈七芽回来时，白令春还在收拾能吃的酸叶子，等他回来时，七丫头已经换上她二伯娘的衣服。
他看到是正在焚烧中的血衣。
在他的认知当中，衣服都是合身，就没没见过谁会穿长长的衣服，只有来到龙天城，看那些公主郡主才穿那种长长的衣服。
可是，他七妹，就是普通人。
再聪明也是普通人，七丫绝对不可能郡主公主，白七丫真是郡主公主，七妹她早就离开大窝村，回来当她的郡主，谁还傻呼呼留在大窝村吃不饱，睡不暖?
令春直觉不能是长衣服。
不管他们问几次，他都回答不长。
“当时没药没吃，她的伤怎么好得了？”
“我哪知道，当时我们都快活不下去，哪里顾得了她，若不是三叔坚持带她，我们早就将她扔下，反正她也活不了。”
这应该是所有白族人的心里话。
可是，谁曾想到，她真的活下来。
身上的伤，一天比一天好。
明知是拖累，想扔也扔不得。
“白三宝捡到她的时候，是什么日子？”
“九月十六。”
白令春很清晰记住这个日子，是在莫府表演，白启峰斩钉截铁告诉过谨爷，七妹就是九月十六坠崖。
至于三叔真实抱她回来的日子，当初只顾着活命，哪里记得住那么多。
后来陆续听白启峰说过，三叔捡到七叔的时间是九月十六。
于是，在白令春的脑海中，九月十六就成为三叔抱她回来的日子。
他牢牢记住这个日子。
牢记到，就是别人问他一百遍，他都会回答：九月十六。
他能记得的，也只有这个日子。
衣冠禽兽问了好多话，反反复复的问，都是在不断重复之前的问题。
接下来几天，白令春又被拉出去反复鞭尸……鞭人，清醒与半清醒之间，痛苦中反复被人盘问。
“二殿下，这些是这几天，他们三人的问答。”
华丽的宫殿内，龙玉培坐在书案前，认真看过心腹递上来的口供。
“结论？”
“反复问，清醒与半清醒，所有答案都一样，只能说，他们说的是事实。”人的潜意识骗不了人。
龙玉培不甘心，“就没有半点，能与沈七芽套得上的信息吗？”
都是一起长大的人，龙曲尊对白七丫的态度，加上相似的身形，不止龙玉嘉认为她是沈七芽，龙玉培也曾想过她是沈七芽。
只不过，音律这项将他的猜测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