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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农家有宝,她带领全族逃荒 > 第7章 被白族人抛弃的沈七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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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不能活,被谁救,是她的命,与我们无关。权当,你爹从来没有捡过她。”


现在这种年头,他们都快熬不下去,熬得脸黄饥瘦,他们拿什么来救人?


“可是……”


“五郎,我们若遇上流民、山匪,如果没有你爹,我们白族能扛多久吗?扛不了,我们这支族人之所以被二大族长他们抛下,是因为我们每个家都有拖累。


我们的亲人,哪怕是拖累,我们都得带上,她不是。”


“五郎,想想你家的十五丫头,想想你家背在背上的福丫头,我们这群人能不能熬过这场旱灾,都难说,我们拿什么来救她?


她伤得这么重,医治得需要药,要药就得有银子,我们哪来的银子?去哪里找家医馆药铺?少吃少喝,我们正常人都受不了,她重得这么伤,怎么熬?”


“为一个陌生的女子,置我们全族于死地,值得吗?她伤得那么伤,别人问起,我们如何解释?她从哪里来,什么人,我们不知,万一她是官府追捕的要犯吗?”


“……”


白启峰被族人们连翻攻击,击得他连连后退,他瞧向被族人围住的陌生女人,终于点头了。


不是他不想救,而是他救不了,没能力救。


族人出来逃灾,万一真如他们所说,给他们族人带来灭顶之灾,他如何对得起族人?他身后还有自己最重要的亲人。


况且,她的伤,真的伤得很重。


像她这样,正常时期,抬到镇上,老大夫也会道,准备后事。


再三犹豫,白启峰同意了。


换衣,正骨,扎腾下来,已经过去半个时辰,而沈七芽整个人像是从血水中捞出来一样,全身衣服被血水粘湿。


也不知道是老人的正骨手法不对,过于粗蛮,还是她伤得彻底。


原本已经痛得意识都快抽离的状态,结果被老人夫妻俩一翻压、推、拉,痛得她几度崩溃,痛晕过去,又被痛醒。


白三宝他们扎好竹排回来,白三宝一眼瞧见被丢弃在泥地里的带血手镯,捡起来,怒气冲冲质问周边的人,“谁丢了我七丫的镯子?!”


“……”


白族全员寒毛竖立,尤其把手镯丢弃的妇人,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


“爹,是什么镯子?”十五小丫头奔上去,踮脚伸手拉低爹的手,她想看看。


“哪。七丫的手镯,爹记得呢。”白三宝因为小闺女搭话,身上怒气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配合小闺女身高蹲下来。


小丫头好奇凑上去,抱着爹的手臂,瞧了瞧,又闻了闻,期待地问,“爹,能买肉吗?”


她老是听人说手镯、发钗都值很多银子,可以换很多东西,比一锭银子还值银子呢。


白三宝想到肉的滋味,“能,肯定能。”


“爹,给我吧,我帮姐姐保管。”想到美味的肉,小丫头觉得要自己保管才最安全,不然,爹弄丢都不知道。


“嗯,十五要保管好,不能丢……”


白族人对白三宝父女俩对话无语极了。


尤其看到十五小丫头把刷洗干净的破竹镯子,当宝贝用根布条吊挂在脖子上,更是忍不住想吐槽——买啥肉,破竹镯,丢了没人捡。


早早有准备的汉子们,趁十五那批孩子、妇人先行出山,白三宝不备,用手腕粗的木棍硬是把白三宝打晕。


他们商量过,把白三开宝打晕,族人扛他出去,只要离开这里,就平安大吉。


因为他们了解白三宝,他脑子直,很多事情他转不过来,亦记不住,上一息发生的事情,下一息就忘记得一干二净,整个人看起来傻呼呼。


万一,真的记起什么,他们哄骗,哄骗就好。


随着白三宝把打晕,众多族人不忍心面对地上的血人,虽然她伤成这般,不是他们所害,但白三宝把她抱回来,终归是他们见死不救,纷纷背过身去。


白启峰瞧着眼前的血人,动作轻揉地把她抱上新扎出来的竹排子,用衣袖轻轻地拭去她嘴角时不时涌出来的血渍,“对不起,对不起。”


白启峰不断地说对不起,和陌生的她相比,他还是私自地选择自已的族人。


沈七芽听见了。


不能动弹的她只能在心里说,没关系。


他们非亲非故,到了这一步,她没有关系。


反正,她活不成。


她想活,但身上的伤,不会让她活。


她在心里说了没关系,来表达自已不在意,接受他的道歉。


私通案爆发后,她见过太多,在她身边的人,很多人都欠她一句对不起,但,他们从来没有说过。


只是,她还是想活。


哪怕再痛,再难,她仍想活,想活着回去见自已的哥哥。


掉在崖底,她被人抱起,轻轻,带着微热的呼气徐徐地吹拂在她痛得钻心的脸上时,她觉得很暖,感觉到自已生命力一点点地回归。


她以为,爹来找她了,爹没有死,全是冯文庆的谎言。


结果不是爹,只是一个脑子异于常人的人,把她当他的闺女,抱回来。


她以为,自己能有机会活下去。


结果,只是对不起。


沈七芽真的被人扔下了。


吵吵闹闹的声音渐渐远去,消散,直到,她再也听不见那些的人声音,支撑她想活的那根线,断了。


给予她能活下去的希望,又把希望捏碎,这让沈七芽更加绝望,彻底丧失求生的意识,不能动弹,连睁眼睛都做不到她,没有任何自救的可能。


周围一片寂静,静得沈七芽的意识开始游离。


沈七芽明白,自已的唯一的后果就在这里等待死亡,成为身下这片土地的养份。


她想得最多的不是害她到这地步的冯家,也不是和冯家一起夯实她私通罪的龙曲尊,而是她的哥哥和父亲。


从小到大,一月见四天的哥哥、父亲。


母亲离世后,父亲没有再娶,她从宫里回来的日子,他们尽可能放下手中的工作,在家陪她,陪她说家里的一切,哪怕是一株长在她院子里无名的小春花,大哥他们仍能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