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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头给李来弟浇了个透心凉，并把洗菜盆摔在她的面前。
“大嫂，你再嘴贱，老娘就把你摁进水缸里，好好涮涮你那张比粪坑还臭的嘴。”
白玥恶狠狠的声音，把在原地跳脚的李来弟给吓得噤了声。
她知道这个妯娌是个疯子，疯起来能要了她的命。
她打心底里就很怵白玥，即便气得大喘气，都不敢反击。
只能憋屈地抹了一把满是洗菜水的脸，灰溜溜地跑回自己家换衣服去了。
这场战争在白玥单方面的镇压下，没有惊动更多人，就结束了。
十二点半，老苏家正式在前院的堂屋开席。
饭桌上摆了十六道丰盛的菜肴，意味着大家来年一直顺利。
苏爷爷作为当家人，举起酒杯说着祝酒词。
大家的视线也集中在他身上。
没人发现，大房一家子是例外。
他们正对着桌上的菜肴，流哈喇子。
大房分出去后，分到的钱就被铁公鸡苏向东把控着。
他是真一毛不拔，粮食吃没了都不肯花钱买。
而是让家里的几个丫头，不上工的时候去榆树坡挖野菜，天天吃野菜团子。
家里养的两只鸡，每天下得蛋也不准吃，要攒着拿去卖钱。
当初分到的油也是省了又省，在上个礼拜已经吃完了，油罐子都被野菜粥涮了好几遍。
最近一个礼拜，苏向东一家是一点油星子都没吃到，人都饿瘦了一圈。
现在看到这满桌的荤菜，大房一家就跟看到猎物的饿狼一样，眼睛都绿了。
等苏爷爷说完祝酒词，跟其它几房的人喝了一杯后。
准备动筷子开饭时，发现大房一家已经埋头苦吃有一会儿了。
他们跟八百辈子没吃过饭一样，狼吞虎咽就算了，还嫌筷子不够用，甚至上手在盘子里抓来抓去。
只有大丫、二丫正常点，没上手。
“呕……”
“呕……”
有洁癖的苏筱和白玥，看到大房一家的动作后，肠胃就不自觉翻涌起来。
其他人也感觉没眼看，黑着脸转移视线。
“你们慢点吃，这么多菜足够你们吃，吃慢一点没人跟你们抢。”
苏奶奶不想破坏过年的氛围，憋着气黑着脸，咬牙切齿地提醒大房一家。
只有大丫、二丫把话听进去了，红着脸放慢了夹菜的速度。
剩下的三人，只集中在吃上面，压根听不进去。
苏奶奶没办法，只能先抢救桌上的菜，不能让他们把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菜，全给嚯嚯了。
她叫上白玥和苏翠翠，把没动的菜给端走。
苏向北和苏向南则按照指示，把两张拼在一起的饭桌分开。
“老大，你们家在这张桌子吃，爱怎么嚯嚯都随你，别跑到我们这桌来，听到了吗？”
“为什么？”
苏向东看到桌上的菜少了将近一半时，就不满了。
现在见娘还跟躲避瘟疫一张，躲着他们一家，心里的不满就爆发了。
“娘，你什么意思？就这么嫌弃我们大房，嫌弃到同桌吃饭都不愿意了吗？你怎么从来不这样对待老三、老四？娘，你真的是偏心到没边了。”
“我偏心？呵……”
苏奶奶冷笑一声，正要发作。
苏爷爷突然走到苏向东面前，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上，同时也打断了苏奶奶的话。
“臭小子，爱吃吃，不吃给老子滚。”
本来就委屈的苏向东，又被拍了一巴掌，那就委屈大了。
感觉爹娘把他的面子，肆无忌惮地拿在地上踩，让他在几位弟弟妹妹侄子、侄女面前丢脸了。
“爹，我说错了吗？你和娘就是偏心，区别对待我，从把大房分出去开始，你和娘有给过我一个好脸色吗？特别是娘你，每次看到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贬低我，有你这么当娘的吗？”
“老娘为什么这样对你，你心里没点逼数吗？苏向东你凭良心讲，从小到大老娘到底偏心的是谁？你是家里的老大，在老二出生前，你爹寄回来的那点津贴，老娘连一块布都舍不得扯，全特么花在你身上了，给你穿好的、吃好的。”
“你爹退伍回来，家里的经济不宽裕，过年只能给你们四兄弟扯一身新衣服，那次不是按你的尺码做，你把新衣服穿旧了，你的三个弟弟才能捡来穿，这样你还说老娘偏心，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家里的吃食也是，每次我都公平公正，给你们平分，你自己是个贪心自私的人，每次都连哄带骗要从弟弟妹妹手里骗吃食，老娘有说过你什么吗？你的弟弟妹妹们有怪过你吗？”
“四兄弟娶媳妇，老二媳妇儿只要了两袋高粱米就嫁过来了。老三媳妇是部队介绍的，彩礼钱也是老三自行解决的，没花家里一分钱。老四媳妇更是什么都没要就嫁了进来。只有你媳妇，家里是个靠嫁闺女发财的，要了家里一袋苞米、一袋黑面就算了，还要走了五十块的彩礼钱，这些钱和粮大部分是你弟弟妹妹赚的，他们对你有一句怨言吗？”
“你生了三个丫头，四房的孩子就属你家的多，吃的用得也比其它三房多，赚的工分比不上二房也比不上我们两个老的。四房工分不够，老四会去山上打猎换钱补上，你呢，你做
什么了？”
“你心安理得地享用兄弟们赚的钱和粮，不感恩就算了，还要算计他们，你得到的最多，哪里有脸委屈？没出息的玩意儿，只会占父母、兄弟的便宜，你那么有本事，自己去挣啊？”
“你这样的儿子，老娘要不起。”
苏奶奶彻底爆发，把苏向东面子里子都给扒了下来，放在众人面前踩了。
苏爷爷看了眼被骂的蜷缩在一旁不吭声的老大，还觉得不冷心，出来打圆场。
“老婆子，你消消气，老大知道错了，他以后会改的。”
“改你的破脑壳，老娘养了他三十年，他就是个忘恩负义、养不熟的白眼狼，天上下红雨、太阳从西边升起，他都不会改。老头子罪魁祸首就是你，你出来当什么好人、和什么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