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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为什么人鱼的王历来都是鲛人吗？”贺澜问道。
“因为鲛人能力更强大？”贺斯渊不确定地回答道。
“这是一个原因，但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贺斯渊回忆着之前看到的帖子，说道：“我之前看到一份资料，上面说，人鱼是鲛人的亚种，也就是说人鱼是鲛人退化后的产物？”
“准确来说不是退化，而是为了适应这个世界的变化，为了延续种族。鲛人的能力太强了，强大到完全符合神话故事里人类对于神的描述。这样的能力对于人类来说根本无法反抗。一旦鲛人的数量太多，你觉得人类还有生存的余地？”
贺斯渊摇头。
“所以大概是为了维持平衡，人类的繁衍非常迅猛，但鲛人却很难繁衍。再加上鲛人之间斗争很厉害，他们只会对比自己强大的同类臣服。所以两个鲛人在一起，更多的是两败俱伤。如此一来就更难有后代。
“后来鲛人发现，鲛人跟人类结合能更容易诞生后代。但是或许是因为结合了人类的基因，人与鲛人共同孕育的后代不再是纯粹的鲛人，而是后来的人鱼。”
“那人跟鲛人无法生出鲛人吗？”贺斯渊问道。
贺澜摇摇头，“这是一个概率性问题，不是说不能生出鲛人，但概率很低。”
“说回之前的问题。”贺澜把话题说回之前的问题上，“鲛人跟人鱼之间的关系比人类的血缘关系还要严格，鲛人对人鱼天生就有血脉压制的能力。况且人鱼的能力不及鲛人，面对鲛人只能臣服。”
“所以人鱼族的王才会都是鲛人。可你也说了，鲛人的数量越来越少，等到鲛人全部灭绝以后，人鱼怎么办？”贺斯渊疑惑地问道。
面对贺斯渊的疑问，贺澜说道：“关于你这个问题，曾经也有人类提出过。但后来人们发现，鲛人体内的鲛珠是可以转移的。也就是说，鲛人在大限将至时，如果选择将体内的鲛珠转移到另一个人鱼的体内，那么那条人鱼就有概率转化为鲛人。”
“这么神奇？”贺斯渊惊讶道。
“但这也是一个概率性问题，并不是每一条人鱼都能够顺利转化为鲛人。一旦失败，人鱼就会当场死亡。这是一场以人鱼的生命作为献祭的传承，不成王便是死。”
说到这里，贺澜看向贺斯渊问道：“你知道在人鱼基因融合这项实验开始之前，人类想要做的实验是什么吗？”
贺斯渊下意识摇头，突然想到之前蓝绮说，在那个基地里，研究人员试图从人鱼体内挖出伴生珠。
“鲛珠？人类想要获得鲛人的鲛珠，从而获得鲛人那强大的能力？”
贺澜点头，“不错。但是鲛人的鲛珠不是那么好得到的。曾经有一个人类从一条人鱼的手上骗取到一颗鲛珠，他试图吞噬鲛珠成‘神’。”
“后来呢？”
“他失败了。人类的基因根本无法与鲛珠融合，不仅如此，鲛珠对人类基因有强烈的排斥反应。那个人最后死于鲛珠的排斥反应，而且死相凄惨。”
贺斯渊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所以后来人类就想通过融合人鱼的基因，从而降低鲛珠对人类的排斥？”
贺澜点头，“不错。人鱼基因融合这个项目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最终能够将鲛人的鲛珠为人类所用。人类想造‘神’。”
贺斯渊听完贺澜的解释，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从知道蓝绮是人鱼那一刻开始，贺斯渊就觉得这个世界并不如表面上他看到的那么简单。
只是他也没想到，这个表面的底下藏着那么多的阴暗跟耸人听闻的秘密。
“后来发生了什么？这个计划现在终结了吗？”
“秘密是藏不住的，人类捕捉人鱼进行实验的事情最终还是被人鱼族发现。四海鲛人王族平时是互相对立争夺地盘的状态，但是在面对整个族群危机时，他们的团结可不比人类少。
“鲛人找到了人类建造的秘密基地，将基地直接销毁，基地里的研究人员也都被鲛人杀了，以泄心头之愤。我的老师因为不是一线研究人员，那时候又恰好不在基地内，这才逃过一劫。”
贺斯渊皱眉道：“那按照您的说法，那个基地已经被鲛人摧毁，可是蓝绮……”
说到一半，贺斯渊住了嘴。
但贺澜已经明白他要说什么。
“人类的贪婪永无止境，只要鲛人跟人鱼还存在于世，这些研究就不可能完全消失。即便明面上不允许，私底下也还是会有不怕死的人前仆后继。”
贺斯渊闻言，眉心紧锁。
父子俩都没再说话，贺斯渊低头看着手上的那份资料，越看心越沉。
许久后，贺澜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渊，你要想清楚，跟她在一起你护得住她吗？人鱼一族跟人族如今互不通来往，除了当年那件事后人鱼断绝跟人族的来往外，还因为如今的上层对于人鱼一族是同样不接受的。”
贺斯渊抬头看向贺澜，问道：“为什么不接受？”
贺澜解释道：“当年那件事后，虽然是人类有错在先，但鲛人凶残，几乎屠杀了人类大半精英，致使人类损失惨重。”
所以人类如今的当权者，对于人鱼跟鲛人非常抵触。
贺斯渊皱眉问道：“那这些暗地里的试验基地上面的人也是知道，并且默认存在的？”
贺澜摇摇头，“我只能说，有一部分人是知道的。”
“一部分人？哪一部分？往上还是往下？”贺斯渊问。
贺澜低头喝了口茶，没说话。
贺斯渊看了他爸一眼，没再追问。
过了一会儿，才对贺澜说：“蓝绮的伴生珠在我体内。”
贺澜猛地抬头看向贺斯渊，满眼震惊，“你说真的？”
贺斯渊点头。
贺澜又猛地灌了一口茶，上万块的好茶，愣是被喝出了两元一瓶的矿泉水的感觉。
一杯茶下肚后，贺澜语气沉重地对贺斯渊说：“你知道伴生珠代表什么吗？”
贺斯渊点头，“大概知道一点，伴生珠是人鱼用来选定伴侣的，一旦绑定便无法解除。而且人鱼如果受伤或死亡，人鱼的另一半也会受到严重的精神攻击。”
贺澜严肃道：“你既然知道你还……”
“爸，我是在获得伴生珠以后才知道的这些。而且，即便知道我也会接受。”贺斯渊眼神坚定地看着贺澜说道。
父子俩对视半晌，最后还是贺澜先败下阵来。
贺斯渊见他爸妥协，便问道：“您叫我回来，难道就是想劝我放弃蓝绮的？”
贺澜倒也没否认。
“本来是这么想的，如果你们之前还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及时分开对两人都好。只是我没想到，她会把伴生珠给你。”
贺斯渊摸了摸鼻子，想说那其实是个意外。
不过不重要，结果一样就行。
贺澜叹了口气说道：“事已至此，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我就你一个儿子，不可能不管你的死活。”
贺斯渊松了口气。
没想到一颗伴生珠倒是把家庭阻力解决了。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他爸又在套路他。
因为他爸转手就拿出一大堆人鱼相关的资料给他，明显就是提前准备好的。
贺斯渊一阵无语，“您刚才是故意说的那么严重吧？”
真想阻止他跟蓝绮在一起，会提前准备好这么多关于人鱼跟鲛人的资料给他？甚至还包括人鱼与人类相处注意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