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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担心言抒分辨不出香粉的味道，本来打算跟着进城的，但济阳郡并不怎么安稳，城中或许就有鲜卑的隐藏势力。
为了避免麻烦，云溪还是留在了营中。
怕被那卖香粉的小贩怀疑，言抒还特意用碳粉将脸蹭黑了一点儿，看着倒像是一直在军中风吹日晒的。
两人进城这天，正好是城中集市，街上人来人往，也算热闹。
瘦猴儿踮着脚，压低了声音，“就是前面了，那个摊上有个大红绸布的小摊儿。”
言抒抬眼看去。
小摊摆的东西还不少，大多是些香粉盒子和簪花之类的，前面还有妇人正在挑着香粉。
言抒本来还以为会露馅，但瘦猴儿走过去的时候，立刻换了一副神色，丝毫不见刚刚那副怯懦样子。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言抒都想给瘦猴儿竖个大拇指。
摊贩一见了瘦猴儿，立刻热情起来，“官爷，您来了。”
瘦猴儿端着架子，颐指气使，“嗯，你家上次香粉不错，我看看这次有没有新花样？”
摊贩热情的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篮子，神神秘秘的凑到了瘦猴面前，“这都是好东西，也就是官爷您来了我才拿出来，这玩意儿用到女人身上……”摊贩笑得猥琐，“到时候您就知道什么叫柔情似水了！”
瘦猴儿挑剔的打开一盒香粉闻了闻，好似随意般顺手就递给了身旁的言抒，“你闻闻，觉得这味道还行不？”
摊贩视线在言抒和瘦猴儿之间晃了晃，“这位是？”
瘦猴儿面上不见丝毫心虚，“哦，他啊，整天燥的在营里和人干架，连女人都安抚不了了，我就带他出来逛逛，年轻人嘛，你懂的，火气旺得很！”
摊贩看了一眼人高马大，浑身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言抒，心照不宣的笑了，“得。您挑着，咱这儿什么味儿的香粉都有，保证您满意！”
言抒暗中磨了磨牙，这才进城不过半炷香，名声就毁了，但不得不承认，瘦猴儿这睁眼说瞎话随口糊弄人的本事确实学都不好学。
言抒挨个打开香粉盒子嗅了嗅，果然，不论是哪种香味儿，里面都有一种淡淡的青草混合了泥土的香味。
不注意的话，根本闻不出来，普通人只能闻道那浓烈的花香。
摊贩挤着一张笑脸，“官爷，怎么样？喜欢哪种香味儿？”
言抒撇了撇嘴，“也就那样吧，闻着好像也没什么出挑的。”
说着，言抒随手又从摆在桌面上的香粉中挑了一盒。
摊贩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
言抒终于确定了，除去摊贩特意送上来的那一篮子香粉，其余的香粉里面都没有混入青草和泥土的那种特殊香味儿。
这摊贩一定和鲜卑人有联系。
言抒不动声色，故意摆出一副挑剔表情，“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女人用上就能柔情似水？”
摊贩假笑着，“这是当然，咱就凭这手艺吃饭呢！”
瘦猴儿在一旁打圆场，“得了，给那群女人用不上多么好的东西，一分钱一分货，这些香粉就足够了。”
摊贩连连点头，“哎呀，就是这个意思！”
言抒拿起几盒普通香粉，“就这些……”
摊贩很明显慌了，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官爷，这香粉价格都是差不多的，不过这篮子里的，效果才更好！”
这摊贩就差直接把香粉塞到言抒怀里了。
言抒嘴角闪过一抹冷笑，这人心思都摆在脸上了。
“行吧，就拿这些好了。”
摊贩任务完成，眼看着言抒走远，也没耐心卖什么香粉了，干脆利落的收了摊子。
但等转过一条小巷的时候，一记闷棍直接敲在了摊贩后颈。
一处废弃的小院儿中，摊贩被冷水浇醒了。
“唔唔——”
摊贩才意识到嘴被堵上，下一瞬，言抒一记拳头就捣向了摊贩的腹部。
“呕——”
言抒拳头很重，瘦猴儿都不忍心看，直接背过了身子，眼不见为净。
摊贩甚至都没有机会求饶，几拳下去，嘴里就漫出了血腥味儿。
言抒甩了甩手腕，这才把摊贩嘴里的破布拿出来，“你和鲜卑那边，到底什么交易。自己招，不然待会儿你哭都哭不出来。”
摊贩嘴里满是血腥味，心中也在呕血。
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个说动手就动手的阎王呢，这还没审呢，先是一通胖揍就落到身上了！
摊贩不敢撒谎，“是他们给了小的香粉和银子，让小的找机会卖给这位官爷，剩下的，小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多少银子？”
摊贩支支吾吾的，“一百……”
言抒甩了甩手腕，摊贩立刻改口，“三百两！”
“你们怎么联系？他们的人你能认出来吗？”
摊贩有些迟疑，“或许能认出来吧，他们就找过我两次，我不知道怎么联系他们。”
言抒琢磨了一下，“这样吧，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摊贩身上的绳子终于被松开，言抒身旁的一个没那么起眼的护卫站到了摊贩身边。
言抒指着那护卫，“你记住了，他从今天开始就是投奔你的远方表弟，暂时住在你家里。”
摊贩忙不迭的点头，“小的知道了。”
只要那些鲜卑人再来一次，那就是送上门的活口。
之前三天，野狼群没有出现，昨天晚上野狼群即便出现也很快退去了，鲜卑人肯定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应该很快就会找到摊贩身上问个究竟。
不出言抒所料，当天晚上，鲜卑人就出现在了摊贩的家中。
“我交给你的香粉你没卖给军营里的人？”
摊贩苦着一张脸，“今天他们倒是来了一次，但有个愣头青，偏偏说那些香粉不好，愣是只拿走了那些普通香粉，我也没那个胆子强买强卖啊！”
鲜卑人有点儿焦躁，“你可别忘了，我可给了你三百两，如果香粉卖不出去的话……”
摊贩按照之前言抒交代的，“不然，您回去费点儿心思再研制出来点儿其他香味儿的？毕竟人家不喜欢，我们也没有强求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