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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难哄 > 第544章 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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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怕她离开?


姜予安听到他的解释,更觉讽刺。


她也不想与他开口辩驳些什么,有些话说出口,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会信。


她暗暗与人较劲,试图将手腕从男人手上挣扎出来。


可男女力量实在悬殊,更不必说姜予安先前还拖着病躯逃离那么久。


傅聿城只需要稍稍收力,她便动弹不得,更别说要从他掌心挣脱,简直痴心妄想。


“你不信我?”


意识到水底的暗暗较劲,傅聿城黑眸瞬间犀利起来,侵略性极强地盯着姜予安。


已经彻底撕破脸皮,姜予安觉得也没有再演下去的必要。


她冷笑,双眸无惧地与傅聿城相对。


“你三番五次地骗我,叫我如何信你?”


还有那令人恐惧的手术,她要是信了,未来自己真的变成一个痴傻儿,最后又是谁来负责呢?


她不会将命运这样交付到一个能把日常生活都当做戏的人手上。


已经尝试过逃离,眼下身边也没有傅聿城可以威胁得人,除却继续逃逸,别无他法。


言辞对峙的过程中,姜予安也没有忘记从他掌心挣脱。


哪怕力量悬殊,可在海水里傅聿城也没有那么好操控她,终究是被她找到机会将手腕抽出。


想也没想,姜予安在挣脱的同时立刻潜下水。


傅聿城也并非病猫,一时被她挣脱,无非是那些言辞令他头痛,混乱的思绪导致有那么几秒没有顾得上她。


而在清醒之后,也立刻再次把她逮住。


海水腥咸,更不必提周围那么多船只轮渡,更是难闻得要命。


傅聿城强忍着各种不适,也不顾扣在怀里的姑娘胡乱挣扎。


重新冲出水面后,他借着一股劲儿直接将她扔到一侧的浮艇上,而后自己也跟着爬了上来。


船只碰撞,在水面上晃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痕,在船上的人亦是摇摇欲坠。


姜予安被砸得头晕眼花。


人尚未清醒,几乎在意识稍有的时候,就又翻身打算往水里跳。


刚爬上来的傅聿城见状,眉心一跳,想也没想就把人扣住。


“商予安,你疯了是么?!”


“我清醒得很。”


被傅聿城拽到他跟前,她依旧像是一条在水里上钩的鱼,奋力地要挣脱出那弯被自己咬住的鱼钩。


男人力气大得要将她的肩骨捏碎,她也不知痛意地与他对峙。


“傅聿城,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和你讲得很清楚,只要你把我带回去,只要我没有完全变成走丝木偶,我就会一次一次想尽各种办法离开,哪怕有性命风险,那也好过待在你身边!”


“好、好好!”


大抵是言辞伤人,傅聿城一连说出三个‘好’字,竟说不出其他的话。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与姑娘视线对上。


或许是想好好和她谈谈的,连语气都克制着戾气,缓和几分。


“安安,你说我三番五次骗你,那你呢?你一次又一次,又何尝不是在骗我?”


的确。


她费尽心思地隐瞒,故作讨好装病扮演柔弱让他放松警惕,的的确确也是在骗他。


如那晚决定要离开之际心中生出的复杂,在如今身后是深不见底可随意将人吞没的海底,姜予安瞧着面前的人忽地笑了。


弧度很浅,宛如天空清冷的一弯月。


“是啊,你骗我几次,我再将你骗回来,也算是扯平了不是么?”


“所以傅聿城,你放过我吧。也当时你我不枉相识一场,日后再见也能心平气和地吃上一顿饭,不行么?为什么非要将我当做金丝雀一样圈养,不允许我见到我想见的人呢?”


大概是真的委屈,眼泪终于在强·压的忍耐中无法控制,混杂着脸上未干的海水,遗留下苦涩腥咸。


“可是安安,我并不想扯平。”


傅聿城稍稍松了手上的力道,有些小心翼翼地将她拢过来,指腹将她脸上的眼泪抹掉。


他垂下眼帘,几近哀求,“就当是我亏欠于你,等以后你再还回来,好不好?至于那什么手术,是我的错,我不该在当时有那样的想法,你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好不好?”


就好比他从前,或许会肆意妄为地对兴趣之外的人做任何事情,就连当初从小南阁绑架到姜予安,他也会毫不留情地掐着她,逼迫她低下头。


换做如今,他哪里舍得?


甚至连她在意的兄长,都没有碰他们一下,安然无恙地将他们全部放走。


换做从前,他何曾如此退让?


姜予安感受到脸上指腹掠过的温凉,泪腺却仿佛变得更加发达,根本控制不住地往下淌。


他祈求着她跟他回去,她何尝不是祈求着给她一点自由呢?


但凡傅聿城在酒店门前不能那般对待商榷他们,也没有以逼迫她做出选择的方式让她回头,她想,他们之间也绝对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可事实已经发生,也再无回头之路。


姜予安也不觉得自己拥有让他改变性格的魅力。


或许在眼下他能因为心软而对自己做出让步,可谁能保证他日后不会再恢复从前残暴的模样呢?


试问这世间的人,谁敢百分百地信任,把一个定时炸弹放在自己跟前呢?


她不敢。


也不愿意。


下定决心,也要彻底把话说清。


姜予安吸了一口气,努力地不让自己再哭出来。


哪怕是忍不住,还是尽力地收敛眼底的情绪。


她红着眼坚韧地看着傅聿城,决然地挥开他的手,而后摇头。


她哽咽着,话音不清,吐不出来一句完整的句子,但眼底的情绪已经将所有的话都说清。


傅聿城一颗心也彻底沉下去。


他看着姑娘泣不成声,面庞一点点冷下去。


“为什么?”


为什么他都退让到这个份上,她仍不愿?


既如此,他又何必好好地在这里和她商量?


也不等她的答复,他径直从浮艇上站起,作势要将她拦腰抱起。


软的不行,他便来硬的。


在浮艇上的姜予安也察觉到他的意图,来不及收敛情绪,便后退着要避开傅聿城的动作。


“你别过来!”


她惊呼,浮艇因两个人的动作而晃动起来,在水面上几乎掀翻过去。


姜予安也因所处的位置险些整个人都落下水。


傅聿城也并没有因此而停歇动作。


左不过是从水中上岸,大不了再回归水下,将她捞起来。


如那次在云丹山一样,再把她带走。


倘若再忘一次,也好过他们如今在这里对峙。


姜予安见他仍然不停歇,咬了咬唇,看了一眼身后黑不见底的海水,心中一沉。


这趟浮艇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在他们对峙得不知外界时,悄然地漂浮到深海一区。


如果她在这里跳下去,恐怕真的会连命都丢掉。


“安安,跟我回去。”


傅聿城也看清她眼底的迟疑,冷声开口。


胜券在握,气势也全然不同。


姜予安余光睨了一眼身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步步逼近的傅聿城。


她垂眼片刻,就在傅聿城掌心即将碰触到自己的时候,翻身一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