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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尽管微茫，却足以为光
应小涵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打了多少给电话，就在圣诞节的前一天，电话终于通了。
以至于，听到电话里传来说话声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喂，谁呀——”
应小菡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那声音不是南宫烈的声音，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我找南宫烈，可以……”
“他现在正在洗澡呢，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么？”
那女人娇腻的声音中透着股不耐的开口道。
而应小菡握着手机的手，已经指节僵白，她咬了咬唇，迫使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可以……可以让他一会儿给我回个电话么？”
“你都不说你是谁，我怎么让他给回电话呀！”
“我是……”
应小菡刚想开口，可电话已经被人给挂断了。
握着屏幕已经黑掉的手机，坐在床上的应小菡，整个人都如置冰窟。
她心中坚守的防线在一点点坍塌……
而第二天，也就是圣诞节的当天，左煜城来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半晌。
她不想开口问他的来意，因为她心里已经很明白了。
可这个男人却是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冷酷无情。
一直沉默的他，似是在等她问，可看到她一直如一个木偶般的坐在哪儿，他终是主动开口了。
“阿烈，来让我接下阿呆。”
“……”
听了那话，一直静坐着的应小菡依旧没动，只是细微看去可以看到她眉睫颤了颤。
来接阿呆……来接阿呆……
这句话简直比往她脸上摔张支票还要令人难过的。
左煜城说完那话，抬眸朝她看去。
见她一直没有反应，坐在哪儿沉吟了会儿，招手叫过了阿呆来。
阿呆也好久没见左煜城了，一看他招手，立马就跑过去了。跳的他身边撒着欢。
左煜城摸着阿呆的脑袋，然后，趁它不防时把从兜里掏出了它的狗链套到了它的脖子上。
“汪汪汪——”
阿呆不满的咬着套到她脖子上的狗链，朝左煜城叫了几声。
“听话，带你去见你的主人。”
左煜城沉声呵斥了句，阿呆这才停止了叫声。
只是扭着脑袋朝应小菡做的方向望去。
应小菡仰了仰头，深吸了口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能去见见他吗？”
一直沉默着的，没有开口说一句的她，终是开口了。
哪怕是分手，她也想听到他亲口说出，而不是想如今这样。
何况如今……
应小菡低头朝自己平坦的小腹上望了一眼。
强逼回自己眼中的雾气。
应小菡抬眸，盯着眼前的已经站起身来，高大挺拔的男人，“我不会纠缠他的，我只是有些话想要问问他。”
她声音尽量平静的开口道。
而站在哪儿的左煜城沉默了会儿，似是在思量。
“他现在不在国内。”左煜城话语顿了顿，语气带着些无奈道：“至于具体去哪儿了，一时之间我也不太清楚。”
应小菡盯着他的眼。看着他始终都是面无表情语气无波的开口。
尽管她不相信他这话，可却也丝毫从他面部上看不出半点假意来。
这个男人，成熟，稳重，她知道并不是她这样的女孩就可以轻易看透的，可是……他为何要骗她？
左煜城说完那话，目光在她身上停顿下，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张支票来。
他弯身放在了身前的茶几上。
“如果你想要离开C市，去个别的地方，开始重新生活的话，我想你可能会用的到。”
他话语很直接的开口道。
他给她钱，是想要让她离开C市。
说完，左煜城牵着阿呆准备往外去。
阿呆随他走了几步，回头看应小菡没走，不肯再走的扭头往回挣着，想要挣开绳子……
“汪汪汪——”
阿呆对着应小菡大声的叫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想要她去“解救”它，还是让她跟上去一起走。
应小菡听着阿呆汪汪汪的叫声，对上它那目光……
眼泪终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伸手很快的抹了抹落在脸上的泪水，快步的追上去。
她来到左煜城身边，拉住他的衣袖：“左先生，我只是想见他一面而已。钱我可以不要。”
左煜城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
而被他牵着的阿呆，却是高兴的摇着尾巴，在她身边边转着圈边蹭着她的大腿。
左煜城似是叹了口气，才又耐住性子，缓缓开口道：“应小姐，你觉得你现在见他还有意义么？”
他侧眸看着她，反问。
对上他那认真而又深沉的眸子，应小菡喉中一紧。
没有意义了么？
“你还小，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很早之前就提醒过你，只是……”
应小菡本以为他不会对她再说什么了，却不想他还会以一副长辈的姿态来开导她。
“左先生，他……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看他手一动，准备牵着阿呆往外去，应小菡下意识的大力的握住了他的手臂。
这一次，左煜城眉头却是毫不掩饰的一蹙，“你觉得他会出什么事？”
应小菡：“……”
这个男人一沉眉间，有股不怒自威的严厉。
可应小菡还是心中疑虑重重。
“如果不是出事了，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联系不上了，就连徐炀东、慕容逸，这些平时跟他关系亲密的人都不见了？”
左煜城听闻，沉稳的脸上忽然笑了起来，“应小菡，我们男人之间的有些事情，你们小女生可能不懂，突然失踪呢，是有很多种情况的，比如遇到了一个让自己更有兴趣的女人，自然就是玩玩刺激……闹闹失踪也是很正常的事。”
左煜城说完就拉着阿呆往外去了。
应小菡愣愣的站在哪儿，想起了昨晚的那个电话……
耳边只剩下阿呆汪汪的叫声，由近到远，最后，到再也听不见。
房间安静下来，应小菡却始终僵硬着身子，站在哪儿没有动。
而就在几分钟前，公寓外，左煜城强硬的拉着拼死反抗的阿呆，上了车。
黑色的吉普车内，一名女子坐在后座，抱住了不断往窗户上边跳边叫的阿呆。
“阿呆，别这样……”
女子抱着阿呆的脖子，声音满是疲倦与哽咽的开口。
看着阿呆那副模样，显然是已经把应小菡当作除了南宫烈外最重要的主人在守护了。
左煜城也上了车。女子眼睛有些红肿的看着他：“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
“……”
左煜城沉默着，不置一词。
“如果是你，你是不是也会选择这样对我？”
女子转眸盯着他问。
左煜城神色一顿，好一会儿，他闭上了眼，吩咐前座的司机开车。
黑色的吉普车消失在灰蒙的夜色中，车内阿呆趴在紧紧的趴在后窗上，看着渐渐远去的公寓。
……
应小菡上楼，收拾好行李时，已经快九点了。
最后看了眼宽敞的房间，她往外的步子顿了顿，目光落在床头柜上摆的一个老虎和兔子的玩偶上。
那个是有次两人去看电影，时间还没到，南宫烈看到一旁有对情侣在抓娃娃机前抓娃娃，男生费了一把硬币，终是给抓起了一个娃娃，女生高兴的瞬间就搂着男生的脖子朝其脸颊上亲了口。
南宫烈看到那幕目光一顿，拉着她就要去抓娃娃。
“给你抓一个，也得像那样亲我一口。”南宫烈霸道的开口道。
说着就投了硬币进去，开始抓。
结果没想到，这家伙技术还不错，一抓就抓到了。
应小菡愣愣的看着塞到怀里的娃娃，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南宫烈已一脸不耐的催促她，“应小菡，快点！”
“什么快点？”
她一头雾水。
而下一刻，他就俯身过来亲了她一口。
“这次不算，我再给你抓一个，你要补我一个！”
南宫烈那个霸道幼稚鬼，说着就头找出一个硬币来，投了进去……
“砰——”的一声，黑暗的天空中亮起一簇簇色彩鲜艳的烟花。
应小菡回过神来，甩了甩脑袋，目光愣愣的看向窗外。
烟花真美，只是明亮夺目花火，为何转眼即逝呢。
也不知道是谁，还没到十二点呢，就开始放起了烟花了。
应小菡走到床头柜前，抱起了那个萌萌的老虎玩偶，然后，她低头把脖子上挂在银链子上的戒指取了下来，放在了兔子玩偶的身旁。
应小菡转身出了房门，下了楼。
出公寓的时候，屋外的烟花已经停了。
只剩下不远处一盏昏黄的路灯在雪夜的圣诞夜里，散发着微茫的光。
应小菡盯着那路灯出了会儿神，随后，带起了大衣外套上的帽子，低着头大步的树林外走去。
记得在这树林中，左煜城给她名片时，那时，她并不会觉得，她会深陷在南宫烈的给她的温柔与霸道中。
可后来……
在他离开的这些时日里，每晚她循着这站昏黄的路灯往回走，她想的是——尽管微茫，可一想到夜晚拥着她的南宫烈，那黑亮的眸，就觉得足以为光了。
“尽管微茫，但却足以为光。”
应小菡嘴角露出抹嘲讽的笑来，她怎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呢。
如今，她才明白，她错的是有多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