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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多吃点。”厉司寒忽然抬头，“你的脸很白，太累了吗？”
关怀的话让纪江心微微一跳，上头的情绪好像冷了下来，理智逐渐回笼，脑袋不再只被情绪支使。
也许他的确可以打死不承认重生这件事，纹身也可以说是这辈子才纹的，以厉司寒的骄傲，应该不会逼问他到底。但如果将错就错，厉司寒就相当于别人的替身。
纪江握紧筷子。
厉司寒绝对不是那种甘愿当人替身的人。
设身处地想想，如果是他，也不愿意的。
而且他以后也不需要任何人当寒哥的替身。
所以……
这种错事，还是到此为止吧。
“厉爷，我有事想和你说。”纪江声音沙哑沉重，深吸一口气放下筷子。
像是有某种预感。厉司寒剑眉压低，面上慢条斯理，不疾不徐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却有极强的压迫感，“如果是我不喜欢听的话，那还是别说了。”
纪江淡淡的扯了一下唇角，笑比哭还难看，“但是现在不说，你早晚也会知道的，到那时你会更生气。厉爷，也许你不相信，但这是我的第二世，我是从上辈子重生回来的。不，也许该说，我穿越时空了。”
厉司寒手上动作一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纪江不给自己任何后退的余地，将所有的底细倾泻出来，“在第一世我有个恋人，在那里是末世第三年，我和他都被纪心莲杀了。等我睁开眼睛，我就到了这个世界，那时是末世开始前半个月。”
厉司寒放下筷子，声音微冷，喉头发紧，“那朵花是他纹的。”
“嗯，实际上它还是个空间。”纪江在桌子底下握紧拳头，“厉爷，可能你自己都已经发觉了，我为什么才认识你几天就说喜欢你，是因为我以为你就是他。他也叫厉司寒，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对我很好。从重生那天开始，我就想弥补他，想好好爱他，这个想法压了几个月，见到你时才那么激动。但现在我明白了，你们是两个不同的人。”
厉司寒沉默了很久。
纪江咬紧嘴唇，“对不起厉爷，我知道我这样做很卑鄙。我等会儿会搬出去，如果你还需要我在老爷子面前演戏，我会配合你。”
说完纪江站起身，就要离开。
“站住。”厉司寒声音沙哑，一缕头发掉下来覆在额前，深邃眉眼透出几分偏执，“既然你能把我认成他，就说明我和他无论是长相还是家庭背景都一模一样吧？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他呢？”
纪江摇头，“也许是感觉。”
厉司寒冷笑，上前一步霸道握住纪江手腕，注视着青年的眼睛。
纪江偏过头，“厉爷，请你放开我。”
“为什么不敢看我。感觉？就凭这种虚无缥缈的借口，是很难说服我的。”厉司寒一米九几的身高在纪江面前，高大得如同一堵墙，坚硬不可撼动。
头顶吊灯光影打下来，他的影子完全将纪江笼罩。
厉司寒俯身，将眼睛和纪江的保持在同一高度，薄唇开启，低沉又冷锐，像是捕猎的鹰，“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纪江被他眼底的浓黑震住。
眉目阴郁的男人一字一句，“纪江，我可不是讲理的人。得不到你的心，先得到你的人也好。你想搬走，不可能，别逼我把你锁起来。”
“你不会的。”纪江吞一口口水，背脊发凉。
“你错了，我会。”
厉司寒从没向他施加过压力，因此纪江第一次感受到别人面对厉司寒是什么感觉！
“为什么，难道你不生气，不介意吗？就算把我锁在这里，我可能会透过你看另外一个人，我，”眼看着厉司寒脸色逐渐难看，纪江顿了一下，才继续狠心说，“我控制不住会想他。”
“起码你看的是我。”厉司寒笑了一下，却让人心慌。
他摸摸纪江微凉的脸，眼眸幽深，翻涌着什么，“而且我就是他，从来只有一个厉司寒。如果是平行世界，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另外一个纪江。”
就算有另一个厉司寒，他也绝不容许他抢走自己看上的人。
如果他很不幸的不是那个厉司寒，那就只好将那人从纪江记忆中抹去了。
眼帘垂下，藏住戾气，“我会想起上辈子的记忆的，你不要多想，留在这里，我没有怪你，你只是太爱我了。”
厉司寒拇指摩挲纪江精致的眉眼，声音温柔，“你该给我多一点时间觉醒记忆的。”
对着和爱人一模一样的壳子，纪江很难心狠下来。而且厉司寒说的话，不无道理，或者说，和纪江心底的期盼不谋而合。
厉司寒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我会恢复记忆的，江江，你不是要弥补我吗，如果现在对我太狠心，我恢复记忆之后，你会很后悔的。”
厉司寒把话说到这份上，纪江无话可说，只能说，“你不是他，起码现在还不是他，不要用他本人的口吻。”
厉司寒但笑不语。
纪江心脏一跳，害怕厉司寒表情阴郁说出口的那句“别逼我把你锁起来”会成真。
上辈子纪江也被锁过，厉司寒有金属异能，做这种事得心应手。
所以纪江还是住在别墅里，但是搬回了原来的房间。
搬走时，厉司寒让人头皮发麻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到他走进房间关上门。
一夜无眠。
.
第二天，纪江听说了纪心莲流.产的事。
虽然她极力想封锁消息，但是因为脾气大任性而为，把几个护士吊起来打，所以这事想压都压不下来。一开始只是私底下嘀咕，后来被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被所有人在明面上耻笑。
毕竟她才刚和厉司寒认识几天而已，却流产，那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是厉司寒的了。想想她之前厚脸皮仗着自己是厉司寒的未婚妻，一朝得志语无伦次，嚣张跋扈的性格得罪了不少人。
吃过早饭，张福屁颠屁颠过来找纪江，表情有点尴尬。
之前他和纪心莲做过，现在纪心莲流产，好几个以前的小弟偷偷摸摸问他，是不是他的种……
当然了，那几个小弟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们聊，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厉司寒站起来，轻扯领带，看着纪江。
纪江点头，“好。”
厉司寒转身朝外走去。
一排大兵跟着厉司寒离开，剩下两排大兵荷枪实弹面色严肃守在别墅门口和四周，头顶还多了几个摄像头。
张福搓着手乐呵呵的，“看来寒哥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里的安保比上次好多了，这下不用再担心有人来找茬，嘿嘿。”
就是有点好过头，这些人好像连纪江的话都不听，刚才他说来找纪江，纪江说了让他进，那些大兵笨呆呆的，非得厉司寒开口了，才放行。
啧。
怎么有点软禁的味道了。不过这话可不能说，说了纪江得弄死他。
毕竟人家两个的感情好得很呢！
“找我有事？怎么不带菡菡过来玩。”纪江磕瓜子，看了一眼外面守卫的大兵，淡淡收回视线。
“咳咳，这种事她一个小屁孩不方便跟着。这不是上次跟您说过，我想搞个那种生意吗？现在前期已经搞起来了，就是实在没有套，所以想问问你，江哥，你这有货吗？我可以用脑晶跟你换。”
有，他当然有，还多得很呢。
如果能换脑晶也不错，他现在也用不到那些东西了，正好出不去，换点脑晶专心升级他的异能。
“真的？！”张福激动得拍大腿，一张胖脸笑皱成菊花，“呵呵呵，我就知道江哥你有的，这点小事难不倒你。”
满脸讨好，“那……”
纪江没有废话，直接从空间放出两箱套交给张福。
张福笑容猥琐，“这么多！没想到……江哥你本来是打算自用的吧？嘿嘿嘿。”
纪江冷下脸，“一个十颗二级脑晶，或者一颗三级脑晶。”
张福满口答应，看出纪江心情不好，抱着纸箱又屁颠屁颠的走了。
.
厚重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声响。
身量高大面容冷峻的男人一出现，立刻引得护士们小声尖叫。
看见厉司寒径直走向纪心莲的病房，所有人又有些不忿。
切，纪心莲那个女人根本不配厉爷的看望。
“出去出去！我不是说过不想看见任何——”尖利不耐的叫声消失在喉咙。
纪心莲一秒钟收回刻薄的表情，换上一副温柔笑脸，有些羞涩，“寒哥，怎么是你，你来看我呀，我，我都没有准备。”
说着就要从床上爬下来。
“流产了就别乱动。”薄唇吐出冰冷的话，成功让纪心莲僵住身体。
她又羞又恼还有些怒，咬紧嘴唇泫然若泣，“寒哥，我是受害者，我也不想这样的……”
厉司寒面无表情反脚将门踢上，厉眸向外扫一眼，顿时那些偷偷靠近的医生护士再也不敢向前一步，全都跑走了。
他走近病床，居高临下，“你也是重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