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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去京城吗？”
送走章掌柜之后，贺昀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两人迎风而立，林芸兰的目光落在渐行渐远的马车之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道：“不想。”
酱油与香膏的利润都很可观，就目前来说，她没有任何改行的打算，至于搬家……
这个决定早晚都是要做的，早一点晚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同，林芸兰的回答多少带了些赌气的成分，其中的原因她也说不清道不明。
但又一点是肯定的——
贺昀有事瞒她。
“这里挺好的，好山好水好风光，我很喜欢。”
她又道。
“你喜欢就好。”贺昀笑了笑，看起来无比的真诚。
林芸兰莫名的生出一股烦躁，又有些后悔，她不该这么与他说话的。两种交织的情绪让她不想面对贺昀，转身回了屋里。
以往自己可没有这么在意贺昀的态度。
说谎怎么了？难道她就没没有说过谎吗？谁的心里头没有一点秘密？
林芸兰舀了一盆冷水洗脸，试图清醒一点，起身的时候，徐恒的身影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林芸兰吓了好大一跳，问他所为何事。
“林姐，我真的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否则夫子非要打死我不可。”
徐恒有些自责，道过歉后才开口。
一拖再拖，他已在此住了十几天的时间，再这样的下去，别说是考试了，便是知识也得忘了个干净。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林芸兰从早忙到晚，徐恒也不好意思再为难她，一直等到今日才开口。
事情太多，她确实把这事给忘了。
林芸兰当即道：“收拾行李，明日进城。”
三小只才刚上学，若是养成了不重视的功课也不好。
到了县学，林芸兰带上礼物去拜见徐夫子，又与他说了新近发生的事情。
“每到冬天就会冻死人，斯人已逝，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徐恒一去就是十几天，错过了一个重要的考试不说，还差点失去了科考的资格，若非徐夫子舍下老脸去求人，他早就被除名了。
“夫子，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那雪实在是太大了，路都给堵住了，我并非有意逗留。”
徐恒早就料到回来少不了一顿训斥，此刻毕恭毕敬，努力把话说得明白。
“狡辩。”徐夫子的气仍然未消，“若你有心回来，又怎会因为一场风雪天气就改主意？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日后还能做什么？想当年，我读书的时候……”
徐夫子回忆起当年的往事，苦口婆心的说教。
徐夫子读书的时候，穷得课堂都没有，天气好的时候，学生们就坐在树下听老师讲课，天气不好的时候便聚在破庙，没有笔墨纸砚便在地上写作，在书皮上刻字，若是当时心生退缩，又哪来的今日？
“眼下条件这么好，你却不知珍惜，如此下去，能有什么作为？”
刻苦求学的故事，他常在课堂上说起，林芸兰也有幸听过。
任他说完之后，林芸兰才道：“是我不让他回来的，恶劣天气本就不适合出门，要不然林张氏又怎会冻死？身体才是本钱，身体若是垮了，那才是真的一事无成。所幸这回没有很大的损失，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徐恒暗中投来眼神，表示谢意。
徐夫子不认同这个说话，不过总算是没有继续抓着徐恒不放了，与她说起了别的事情。
“年后还有一个童试，三小只资质不错，若是报名参加，肯定轻松考过，你不防去劝一劝他们，不要轻易放弃到手的机会。”
这又是什么说法？
林芸兰面露不解。
难不成徐夫子已经同他们说过了，但是他们没有同意？
“我从未他们听到提起此事。”
三小只一到学校便兴高采烈，不是不学无术之类，既然遇到考试，又为何不参加？
“那是因为他们不想参加。”
想起这事，徐夫子便来气，也不愿细说，只让她自去找三小只。
这事确实很是严重，不止徐夫子动气，林芸兰亦如此。
见到三小只时，她的态度就如徐夫子见到徐恒一般，说出的话也八九不离十。
“夫子常夸你们天资聪颖，勤奋好学，眼下你们不愿考试，实在另他心寒。”
林芸兰很有后妈的自觉性。
后妈的好，孩子只会当做是理所当然与讨好，后妈的坏，孩子极有可能当成是有意针对。
即便是气得不轻，她也没有直接表露出来，而是把徐夫子牵扯进来。
三小只统一口径，不管怎么问，都是不想考。
“之靖，你是哥哥，我便当这个主意是你出的。”林芸兰打算逐一攻破，“你倒与我说说，不考试的理由是什么？若是说得有理，我便去回夫子，让他别再生气了。”
贺之靖抿嘴不语，看起来破颇有誓死不从的意味。
林芸兰不得已看向最好说话的贺之妙，刻意加重的语气。
“如果没有徐夫子，你们也不能在此读书，你们舍得伤他的心吗？”
读书是做好的上升途径，若是想往上走，就得一级一级的考，童试都不参加，上学还有什么意思？
三小只上了这么久的学，总不可能这点道理都不懂。
林芸兰急得差点控制不住情绪，贺昀担心事情变得更糟，沉声道：“有话就说，支支吾吾不是君子所为。”
他的目光落在贺之靖身上，对方避无可避，只得回答问题。
“参加童试需要交纳二十两报名费。”
一人二十两，三人就是六十两。
他们到此读书就已经花了不少钱了，若是还要支付这些额外支出，他们宁可不参加。
三小只的意见一致，因此徐夫子来找他们之时，一口就给回绝了。
“只是这样？”
林芸兰心中欣慰了不少。
“过了童试还有其他各种考试，需要交的钱也更多，这不只是六十两的问题。”贺之靖闷闷说道，“日后还会有更多的花费，反正也出不起，倒不如及时止损。”
“谁说我出不起了！”
林芸兰不服气的反驳。
“你们只管读书，不用考虑其他，若是真心替我着想，那便用功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