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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里不断翻涌，林芸兰连续吐了好几口，直到里面什么都没了，还是停不下来。
酸水灼烧喉咙和食道，火辣辣的疼，林芸兰被呛出眼泪，身旁的贺昀何时离开都未发觉。
她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远离巷子，在那里多待一刻，那股令人恶心的臭味都会扑上来。
一想到王柳氏给她送的鱼就是用死鱼烤的，林芸兰胃里又是一阵痉挛，可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喝点。”
一碗水送至眼前，林芸兰手脚无力接过，贺昀拖着碗底，先让她漱漱口。
水是温热的，应该特意加了热水，喝进肚子里暖乎乎，可算舒服些。
贺昀收回瓷碗，不放心伸出两指贴在她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热后，又把人带到舒服的地方坐下。
林芸兰下巴垫在桌子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好，双眼无神，受了极大的打击。
“太恶心了。”
她郁闷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话，又气闷捶了下桌子。
“不能让他们嚣张，不然以后吃死人了又栽赃到我头上，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害人。”
林芸兰义愤填膺，但浑身的力气被抽走，说出的话也软绵绵的，像是小猫轻轻挠手心，害没伸出指甲。
“他这次买的鱼多，短时间内卖不完，找个机会趁他没卖完之前拆穿他的真面目，生意自然做不下去。”
贺昀难得说这么多话，看她单手捂住肚子无精打采的模样，心疼抿唇。
“你在这等我，我去买点吃的。”
林芸兰吐得狠，胃里酸水逆流，十分难受且伤胃，贺昀打算去买些温和的粥，喝下去也能好受些。
她低低应了声，让他早去早回，以头抵桌，安静闭目养神。
贺昀找的地方很好，不仅不热，还有阵阵凉风吹拂，特别舒服。
哪怕趴在桌子上，不一会儿就让人昏昏欲睡，眼皮子打架。
林芸兰逐渐忘记时间，只觉得眼皮子沉重，想睡，心中又惦记未归的贺昀，在睡意和贺昀之间不断挣扎。
突然，肩膀被人碰了一下，林芸兰以为是贺昀回来，说话时带着未曾察觉的撒娇和软糯。
“你终于回来了，我都快困死了。”
她半眯着眼抬头，看见两张最不想看见的脸，赵浩和王庆来。
尤其是后者，林芸兰不由得联想到那两筐死鱼，本能捂住嘴巴想吐。
王庆来面色铁青，他们刚刚对视就要吐，他这张脸就这么恶心。
“林老板，还真是缘分，我看你在这儿坐了挺长时间，跟我们去喝喝茶吧。”
林芸兰忍住不断翻涌的呕吐感觉，冷声道：“孽缘还真有，我在等人，二位的茶，我怕是喝不成了。”
赵浩得逞邪笑，一招手，角落里又出现几个打手，都是那天在摊子前闹过事的人。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林老板。”赵浩转手对那帮手下，“林老板身子不舒服，你们可要小心点，别磕着碰着了。”
林芸兰见势不妙，立刻起身想往外跑，朝人多的地方去。
刚一起身，脚下发软，身后的打手已经追上，锁住她的四肢往后拽。
他们动作熟练，平日里没少做这等事，拽住她之前就把嘴巴捂住，连叫人的机会都不给她。
林芸兰索性放弃挣扎，她身上无力，在几个大男人面前毫无胜算，如果惹得他们不高兴，还有可能遭受无妄之灾。
林芸兰暗中期盼贺昀赶紧回来，她在这边再拖一会儿。
赵浩丝毫没给她后路，从袖中拽出一根黑色布条和一团布。
将布揉成一团塞进她的嘴里，然后又将布条把她眼睛蒙上。
“林老板，委屈你了，到了地方再给你解下。”
赵浩小人得志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林芸兰口不能言，目不能视，双手被反锁在身后，行动不便。
在打手推搡她往前走时，林芸兰故意歪了一边身子，忍痛撞倒板凳，还把桌子向前推了半分。
“都给我小心点，毛手毛脚，怎么干事呢。”
遭了斥责的手下连声道歉，转头就把怒火发泄到林芸兰身上。
他粗鲁拽起林芸兰，恶声恶气警告：“别想耍花样，乖乖跟我们走，否则大街上给你办了。”
林芸兰假装顺从点点头，心中暗自记下步数和方位，在脑海中模拟出大致的路线。
赵浩等人行为熟稔，走了这么长时间，林芸兰只有一两次远远听到有外人交谈声，随后便变得安静无比。
他们能够专门找到不被发现的路，悄无声息把人带走。
林芸兰急躁深呼吸，赵浩带她走的路越来越复杂，她记忆力有限，记到后面越来越模糊，混乱。
就好像，他在带她故意绕圈子，有几次林芸兰听到同一个人声，也就证明一个地方他们来过两次。
不知走了多久，林芸兰脚底发酸，长时间看不见路甚至让她适应了黑暗。
等他们停下，林芸兰长舒口气，然后就被推到稻草堆上。
眼上的布条被扯开，林芸兰没有立刻睁眼，而是等到适应了光亮才睁开。
她不动声色打量周围，是一间废弃的柴房，房内破旧不堪，身下的稻草堆特别潮湿，林芸兰还看到上面有点点血迹。
应该是平日里赵浩用来教训那些不听话的人的固定场所。
“林老板还满意吗？看着虽然不怎么样，但我觉得跟林老板还是很般配的。”
赵浩阴阳怪气的话语拉回她的神识，瞥见赵浩脖颈处红肿的皮肤，眼底爬满笑意。
看来赵浩的日子也没过多舒服。
“还行啊，你把我带来想干什么？这么多大男人……也好意思？”
最先坐不住的是王庆来，他恨她入骨，有赵浩在，他仗势欺人作势要甩她巴掌。
赵浩反而拉着，面色不悦朝他低吼：“你在干什么？谁让你动手的？”
“你没听到她说什么吗？”王庆来面对赵浩还有些发怵，谄媚地笑，“她出言不逊，我帮你教训教训。”
“你跟我什么关系？要你多管闲事，你要是真动手，才是上了他的当。”
赵浩显然今天带了脑子，不肯钻圈套了。
不愿多废话，指了两个手下在门口盯着。
“不准把人看跑了，不然都等着……”
赵浩威胁完后，挠了两下脖子，骂了声娘。
他深深望了林芸兰一眼，然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