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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裟罗，这些天辛苦你了。”九条家主装作一副关心的样子。
“趁着眼狩令暂停的这些时日，好好休息休息吧。”
“没关系，这是我的职责。”九条裟罗坚定道。
但随即看向一旁，小声道：“只是...最近有些困惑，想请教家主大人一番...”
“哦？”九条孝行有些意外。
按照他的了解，以前的裟罗从来不会说出这种话。
下达了命令，去执行就好。
说一就是一，从来不会去质疑，更不会产生所谓的困惑。
在这一点上，他很是欣慰，向别人吹嘘起来时常常引以为傲——
“这，就是九条家大将的风范！”
可是今天怎么冷不丁的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虽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让裟罗继续说下去。
“家主大人，您是支持眼狩令的，对吗？”
“不是因为愚人众，而是发自内心，认同眼狩令的吗？”
终于，九条裟罗不再隐藏自己心中所想，向这个最敬爱之人发出质问。
“裟罗，你...”
“这是什么问题？我当然是全力支持了！”
似乎是对这一回答早有预料，裟罗深呼一口气，说道：
“家主大人，您知道神之眼被剥夺后的下场吗？”
“您见过神之眼被夺走之人所遭受的痛苦吗？”
“您...知道当我得知这件事后，内心的纠结吗...”
说到最后，九条裟罗将身子背过去，倔强的她发誓从来不会流下一滴眼泪。
自从得知一部分真相后，九条裟罗彻夜难眠。
一边是无限爱慕的将军大人和相依为命的家族，而另一边...是自己的良心！
但现实是，无论如何她都要从中做出一个选择。
这，是她作为九条大将的无奈，是她作为一只生活在人类世界的天狗的无奈。
一旁的九条孝行看到裟罗这幅模样，神色变得严厉起来。
这幅哭哭啼啼的样子，还是他的九条大将的样子吗！
自从他教导裟罗起，他就一直灌输一个道理：
你，不需要有个人情感。
只需要去执行命令，你的价值也就发挥了出来。
将军大人也是这么希望的，否则怎么会赐予你神之眼呢？
不断剥削她的情感，不断压制她内心的愿望。
按照当时的说法：“不守规矩，不学无术，收养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从那之后，那个在山野间自由自在的小天狗便不复存在了。
背后傲人的羽翼也被锁上名为“九条大将”的枷锁。
如此数十年如一日下来，也就塑造出了民众眼中仅次于雷电将军的九条大将。
可此时的九条孝行根本不敢相信，如此精心调教出来的裟罗，居然敢反对自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似是恍然大悟：
“哦！我明白了，裟罗，你一定是怕这件事被将军大人发现吧？”
“哈哈！放心，即便将军大人知道此事，也一定会支持我们的！”
“和永恒无尽的时光相比，这些小小的痛苦也只是短暂的一瞬，不值一提。”
“而且我们不是一个人，我们还有可靠的盟友。”
“有勘定奉行和愚人众在背后支持，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听到这些话亲自从家主口中说出，九条裟罗的眼中失去了高光。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她想做出反抗，可是身体的本能却不允许她这么做。
此时的她感觉，无论说什么，无论做什么，都感觉如此无力。
看着一声不吭的裟罗，九条孝行眼中写满了得意。
“既然没有问题，就下去吧，好好休息，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毕竟说不准什么时候眼狩令就又恢复了。”
九条裟罗只得退下。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咚咚——”
“家主大人，勘定奉行大人想要求见，据说是有要事相告。”
“哦？”九条孝行有些奇怪，但还是吩咐道请进来。
“九条大人，最近还算顺利吗？”柊慎介寒暄道。
不知为何，九条孝行看着这厮心里感到毛毛的。
但还是回道：“还可以，毕竟有勘定奉行大人鼎力支持啊，哈哈！”
“就是不知大人今日莅临府上是...”
“害！还不是那愚人众！”
“九条大人，这摩拉一天不到账，我这心里就难受啊！”
“你说...他们不会抛弃我们吧？”
九条孝行眉头一皱，但随即宽慰道：“放心吧，柊大人，我的眼光您还不了解吗？”
“我看人很准的，就以柊大人您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来说，怎么可能背叛嘛！”
“再说，他们的大本营就在那里...放心吧。”
“唉！”听到这里，柊慎介叹息一声，看向一旁。
“大人，他自己承认了。”
九条孝行也顺着目光看去，只见一个人影缓缓出现在眼前。
“怎么是你！？”九条孝行一眼认出林恩的身份。
随即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一旁笑眯眯的柊慎介，瞬间脸上抽搐了起来，那表情就好像在说——你个老六！
“说吧，我很乐意听。”林恩缓缓开口。
...
另一边，天守阁。
雷雨交加，仿佛无尽的苍穹都要被这鸣雷撕裂，这是稻妻从未有过的景象。
一说，稻妻的天气背后反映的是雷神的心情。
虽然不知道这种说法的真伪。
但雷电影此刻确实内心躁动。
她感到自己被稻妻狠狠地落下。
一种莫名的慌乱袭上心头。
准确的说，时隔五百年，再次回归尘世的雷电影看到了很多新奇的东西。
按照她的话说：现在的轻小说...已经这么离谱了吗？
现在稻妻人民脑海中所构想的世界...远远超出她的理解范围。
影感到很困惑。
难道，所谓的永恒，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到底...什么是永恒？”
一如五百年前，雷电影又一次面临了这个问题。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因为在过去，一旦影诞生了类似的想法，都会在第一时间被将军人偶所掐灭。
这是影与将军的约定，同时也是她下定的决心。
这就导致现在脱离将军束缚的雷电影，脑海中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新奇想法。
虽然知道这与永恒背道相驰，但...
又瞥到一旁散落的轻小说。
“嗯...再看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