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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凤幼清。”她缓声道。
“是，你是我的小幼清。”语气里带着哄小孩子的呢喃。
但是眼神很深。
她知道，眼前的沈灼并不是在回忆中的沈灼。
而是现在的神尊神识。
他想要改变一切。
在这个梦里改变一切。
阻止一切的发生。
可是啊。
这一切都是假的啊。
“我是白翎。”
他眼神一窒。
“凤幼清已经死了。”
“住口。”
“我是她，但又已经不再是她了。”
他的目光很深很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人死了就是死了，即便是能再重生，也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她了。”
更何况，她是穿越而来的。
真正的凤幼清，早在她穿越来的时候，就第二次的死掉了。
“神尊……不，兄长，昔年的凤神女已经死了。即便你现在换一个态度，想要避免当年发生的事情，也没有用了，这只是个梦境，你救不活她，只能困住你自己。”
这话说得即便是白翎，都心脏很疼。
凤幼清的一切记忆都在她的脑海当中，记忆苏醒和继承记忆是不一样的。
之前白翎穿越进来，是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即便是继承，很多事情都会感同身受。
而现在是记忆苏醒，这就是她的记忆，是属于她的一切。
那些只有她知道，沈灼不知道的怦然心动，藏起来的小心思，每天的思念隐忍，还有后来的痛心悔恨，都是她的。
“跟我回去吧？”白翎道。
可沈灼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眼神里不知在思量盘算什么，随后抬手，直接封住了她的法力。
“你的头发乱了，哥哥帮你梳理好。”
说完，用法力束缚住她，开始帮她梳头发。
白翎想要挣扎，可是没有用。
只能任由他。
他的动作很轻柔，一点一点的小心，像怕弄疼了她，帮她换了一个发式之后，幻出镜子来，“好看吗？”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还是白翎的模样。
别开目光：“兄长，放过自己吧。”
“叫哥哥，你往日最喜欢叫我哥哥了。”
“那是万年前的事情了。”
“昨日之事罢了，你糊涂了。”
白翎垂眸。
他清醒着，清晰的知道一切。
如何叫得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带着她去看天边的彩霞，眉眼间全是小狐狸的神态。
和她一起去看人间的灯会，和她一起放河灯。
在山间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看日出，再看日落。
一起在田间看老伯农作。
看新人成婚。
看各种戏曲，听评书，传说，听民间怎么传他们之间的故事。
又带着她在云端荡秋千。
让晚霞开出千万朵花来，让星辰组合成她的名字，却看着她的眼睛说：
“都不及你美。”
上万只欢喜鸟在空中盘旋，只因为曾经的凤幼清说欢喜鸟的叫声好听。
但欢喜鸟是吉祥物，身份特殊，并且是上古遗留下来的，所以他从不会允许她这样胡闹。
但现在，只为了她开心，怎样都行。
他每天都会帮她梳洗打扮，给她找来天下最好看的衣裙。
这样的温柔容易让人沉沦，即便是白翎，尤其她的脑海当中还有凤幼清的记忆，那些小小的爱恋，青涩的情感，都在。
但是她很清醒。
绝无可能！
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好像根本不会腻。
只要她说他不爱听的话，他便封住她的嘴巴，直到第二天才能开口讲话。
劝不听，那便直接动手吧！
白翎打算杀了神尊，救出小狐狸。
却意外发现，和自己相处的沈灼，是神尊，也是小狐狸。
因为他会说只有小狐狸才知道的事情，他们之间才会说的话。
原来。
小狐狸便是神尊封印在魔欲国的魔修分身。
即便人死灯灭，但她身上的气息还在，天神气息。
所以小狐狸天生亲近她，是因为她就是凤神女。
原来……
太子说的都是真的。
这无可厚非，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疼？
神尊只每天宠着她，白翎发现这是因为神尊的执念，觉得愧对于凤幼清，于是想要唤醒神尊。
“兄长，明日陪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沈灼坐在云边，阖着眼睛休息，狭长的眸子睁开，看向她：“好。”
“不问问去哪里吗？”
“何处我都会陪你去。”
“好。”白翎点点头。
她要做一件傻事。
可能会再也无法回到现实，造成自己脑死亡的傻事。
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一切归回正轨。
若小狐狸就是神尊，那只要他醒过来，一切动荡都会消失，太子也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不亏。
不亏……
但她又忍不住问自己。
真的不亏吗？
她的心里对小狐狸，早就有了不同的情感吧？
次日，白翎与沈灼一起到了当年仙魔大战的地方。
“这里一切都还像曾经一样。”她不免感慨。
沈灼目光沉沉，似乎想到了不好的事情：“这里冷，回去吧。”
“我想再看看。”她看向他。
现在的她身上没有神力，沈灼若要强行带走她，轻而易举。
所以她的眼神，是在询问。
他看着她良久，才应：“清儿想看什么都好。”
清儿……
是她，但是她不喜欢他这样叫自己，尤其是他还是小狐狸。
“嗯。”白翎往前走去。
一直到悬崖边，才回头看他：“兄长！”
他原本不知在想什么，被她一唤，抬头看她，便见她学着凤幼清的样子，殉苍生。
“再见。”
她缓缓后退，向着山崖下躺下去。
失重的感觉顿时将她包围住，身体在极速的坠落！
这山崖下面，是当年的凤幼清亲自改过的，是一个堕仙台，能够将仙骨粉碎，让她成为铸件的一部分！
“不！”
但这一次神尊却没有像之前一样没能挽救，而是不顾自己舍身换她。
他毅然决然的扑了下来！
沈灼在浑身血污的时候叫她“白翎”，她分不清是神尊还是自己的小狐狸。
同时梦境散了，她被逼出梦境！
“不要！”
梦境的最后，她看见他的身体坠落到了谷底，堕仙台当中。
而她因为被逼出梦境，身体变得模糊消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下去。
不！
不要！
“你出来了？”
小皇子迎上去。
“小黑鹅，你还好吗？”灰尘也围过来。
其余人都凑了过来。
白翎摸着自己的脸，竟摸到了一脸的泪。
“怎么样了？”陆献元问。
白翎怔怔的：“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