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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白翎微微张开嘴，不知该说什么。
“是你的。”他语气平静如常。
可她的神力不是消散在了空气中，沉进了百姓的身体里面吗？
白翎能够感受到，这些神力确实是自己的——又或者说，是自己曾经的，这样更为贴切。
她更想知道的是，这些是怎么被收回聚集的？
但沈灼明显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只饮了一口酒。
白翎心情很是复杂。
她也是有千万句话想要问他，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从梦境中回来这一趟，让她恍惚间觉得自己眼前的人仍旧是她的小狐狸，但又不是了。
这份隔阂，即便之前在锁妖塔内和神尊相处，都没有。
“你的血唤醒了我。”他突然说。
在锁妖塔中，他的神尊之身是被她的血液唤醒的。
在魔欲国边境，魔神亦是。
“无意之举。”白翎道。
他却说：“命中注定。”
白翎身子微微一顿，看向他。
她潋滟的美眸在月色下愈发漂亮，让人移不开目光。
“我是白翎。”她提醒他。
“嗯。”
“那你呢？你是谁？”
“神尊是我，魔尊是我，你身边的小狐狸也是我。”
白翎不再说话。
月色流淌。
酒香飘荡。
花瓣飘落。
却无人有心思欣赏美景。
一直到夜色深了，他才道：“回去休息吧，夜色凉。”
白翎点头：“嗯，你呢？”
他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又笑，“幼清，你对我的心思，还在吗？”
什么心思？
男女之情吗？
白翎摇头，“我不知道，你希望它还在吗？”
“我是希望它在的。”他看着她，目光灼灼，眼神认真。
“为什么？千万年的漫长等待让你终于发现了自己对她的真心？还是只是为了留住她，像在梦里一样，所以哪怕不爱她，也要用爱将她捆绑在自己的身边？”
他的目光很深：“幼清……”
“沈灼，我是白翎。凤幼清已经死了，在她灰飞烟灭的那一刻已经死了。就像你打碎了一个杯子，再将它粉碎之后重铸，也许你可以让这个杯子和曾经的那一个一模一样，谁都看不出区别。可你自己和这个杯子都知道，它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一个了。没了就是没了，再怎么样都回不去了。”
“是么……”
“你比我年长几万岁，你是父神最引以为傲的天神，所以千百万年间，世间就只有你这一个天神。我的存在不过是父神即将殒灭之前，对天地的不舍留恋，对你的心疼，怕你孤独，所以创造而出的。可以说，我是因你而生的产物，你聪明，什么都学的快学的好，这些道理，你比我更清楚明白。”
“明白，却无法不执着。”他说。
语气很深，很沉。
那本就好听的嗓音每一个字节都在敲击她的心脏似的。
引得她心脏一阵颤栗。
“沈灼，我不是她。”
“你可以是她。”
“我不愿意。”
“……”
“我只是我自己，只是白翎。我前世是凤神女，我认，我不会否认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不会否定我曾经对你的心思，心动，爱恋。除此之外，凤幼清对天下苍生的爱恨，都在我心间，我不会去否定它们的存在。”
沈灼只是看着她。
像在看她。
又像在透过她看着别人。
白翎不爽这眼神，却还是耐心道：“凤幼清对你的心思，早在死的那一瞬就烟消云散了。而白翎，对神尊从未有过不该有的心思。”
“是吗……”他似在苦笑。
“天色沉了，神尊。”白翎道。
她的心里也很难受。
“是啊，天色沉了。很快今夜就要过去，今日的一切就要翻篇了。”
“睡吧。”
“……晚安。”他说。
让白翎的身子一怔。
这只有她和小狐狸之间的互动，怎么会不让她心尖一颤。
白翎点点头，“睡了。”
转身便走。
她没有看见，他的眸子骤然黯淡，手指也微微的收紧。
……
原本被魔界折磨的苦不堪言的战士，修士，因为凤神女归来，瞬间都有了战斗下去的希望，士气大振！
而老板姓更是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玉篷国之神光传遍九州大陆，九州各国立刻派遣来人，前来朝拜神女，在发现竟是白翎之时，皆有惊讶。
但联想到曾经的一切，又觉得合理。
神女荣光，九州共享。
追随者越来越多。
“皇兄，那白翎不会真的是凤神女吧？”凡星柔脸色苍白，才堕胎完不久，还没恢复过元气，一脸担忧的凑过来。
她嫉妒的快要发疯了！
凭什么这世界上的好事情就都让白翎一个人给占尽了？
凭什么？
自己什么都不能拥有？
凡庭言蹙眉看着凡星柔：“不要这副表情，这样就不像她了，皇兄喜欢你冷着脸的样子。”
“……皇兄，难道我在你心中，就一点分量都没有吗？这么多年的陪伴，你竟对我一点都没有动过心吗？”凡星柔委屈的落泪。
“别哭。”他的语气还算温柔。
凡星柔却摇头，“皇兄，白翎那贱人不爱你，心里根本没有你，也绝不可能和你在一起。这世上只有我是真心对你，真心爱你的。我们远走高飞，好不好？”
下一瞬。
凡庭言整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你算什么东西，有资格这样说她？”
“咳咳……皇兄、皇兄……”
凡星柔顿时脸色涨的紫成一片，呼吸不上来了。
凡庭言骤然收手，怜惜的看着她的脸，“别哭，她不爱哭。”
即便只能留住这张像她的脸，像她的眸子，他也心甘情愿了。
“你现在的样子好美。”他慢慢说，语气极尽宠溺温柔。
凡星柔愣住了，她现在的样子……美？
“看着闪闪发光的你，我只想将你藏在家里只有我一人看得见……”
凡星柔彻底绝望了。
这哪里是在说她。
分明还是在说白翎那个贱人！
“你说，我要怎样才能把你关在我的身边？嗯？”
凡庭言说着，温柔的帮刚才的掐痕上药：“弄疼你了吧？你乖一点，我怎么舍得伤你？”
凡星柔不敢说话。
现在皇兄大势已去，怎么可能将白翎绑在身边？
可这样也好。
白翎成为皇兄永远都触及不到的人，那皇兄就只有她了。
她坚信，只要自己肯努力，终有一日会焐热皇兄的心的。
一定可以让皇兄忘掉白翎那个贱女人！
“皇兄，父皇过世，不办丧吗？”
“别急。明天就办，好不好？”这语气里带着宠溺。
凡星柔点点头，在这语气里沉沦。
皇帝已经死了三天了，终于要办丧了。
凡庭言的眼中涌动着疯狂的光。
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