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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十多分钟，蓝染停下操作按钮的手，转过身面向厄休拉。
“等很久了吧。”
这话听着怪客套的，厄休拉也客套地回他：“不久，还好。”
萨尔阿波罗就比较心急了，他那文件写满一整页，抬手用手指推了推镜框侧边，道：“我已经有些头绪了，这个家伙脑子里的东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丰富。”
“他还活着？”厄休拉目光落在那泛着幽幽蓝光的玻璃器皿，目露好奇。
“不，他虽然死了，但他的某些东西还活着。”
萨尔阿波罗表情兴奋地有些扭曲，脸上泛起诡异潮红。
厄休拉和蓝染对视一眼，两人虽不动声色，还是默契的后退一步。
总感觉萨尔阿波罗下一步要用舌头狂舔什么东西，觉得有些恶心。
“叫我过来做什么，这东西我也不懂。”
厄休拉手指划过那一排按钮，顿觉眼晕。
“不不不，你不是来操作的，你是被操作的。”
厄休拉瞬间就把手按上剑柄，笑吟吟地道：“阿波罗，你再说一次？”
“你要跟这个家伙共感，获得他的思想、意识和知识。”
厄休拉扭头看那没有眼瞳，飘荡在液体中的碎尸，半晌，转回头望向萨尔阿波罗。
“不可能。”
他是不会跟一个碎成拼图的东西搞什么共感，也不想获得什么知识思想。
蓝染朝着厄休拉微笑，似乎对他的拒绝一点也不生气。
“我料到了你会拒绝，没关系。”
萨尔阿波罗脸上有些遗憾，但在蓝染的震慑下，选择了妥协。他走到那排按钮的最中间，指着一个凹槽，道：“还有另一个办法，你把斩魄刀插进这里，我会将你的灵压从这里导入到里面，与他融合。”
“他要变成我的斩魄刀？”厄休拉问。
这东西要是成为他的斩魄刀，雷鸣刃心得化形离刀出走。
“不不不，这个东西太复杂，以你的智商，跟你解释原理，你也听不懂。”
厄休拉眯眼嘴角扬起，斩魄刀铮地出鞘几寸。
萨尔阿波罗改口改的快，道：“注入你那奇怪的灵压，让他变成一本可以查看的‘人书’，我们用它研究灵王宫和灵王的秘密。”
“哦，那开始吧。”
厄休拉拔出斩魄刀，在萨尔阿波罗期待的目光下，将雷鸣刃心直直插入其中，握紧刀柄，顺时针拧了一圈。
以雷鸣刃心为中心，赫然亮起白光，巨大的灵压自此处注入蓝色水中，如同滴进水中的墨汁，缓缓扩散开来。
直到所有水都变成蓝色，友哈巴赫的尸体溶解在其中。
萨尔阿波罗脸上表情痴迷紧张，激动的都快休克了。
厄休拉脸上白光明灭不定，蓝染唇角带笑，神色比萨尔阿波罗平静许多。
晃荡波动的水在幽蓝色与乳白色完全融合时，停止晃动。
一条黑色的线自其中展开，它扩展拉长，形成一张长长的卷轴。
里面记录了友哈巴赫的一生。
三人在阅读了他的记忆后，蓝染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而厄休拉，开始是什么表情，现在依旧是什么表情。
知道了什么惊天地的大秘密，这个世界的起源。
什么零番队、灵王宫、灵王，友哈巴赫的脑子里记录的太多了。甚至比他们调查的还要清楚。
那种直面真相的颤栗快感，萨尔阿波罗都要躺到地上，厄休拉搀了他一把，道：“注意形象。”
可惜，没有人在意他这句话。
他们两人都在关注那不断沁出字迹道卷轴。
创世之神，虚、死神、灭却师之间的关系，被五大家族暗算的灵王。
最后一个字落下，展开的卷轴缓缓束起，聚集成一个黑点，啵地一声碎裂开，乳白色的灵压迅速退去，剩下幽蓝色的液体浸泡着恢复原样的残尸。
厄休拉伸手拔出斩魄刀，随手甩了两下，道：“还有我事吗？没事我走了。”
“灵王是那种东西，你看到了真相，不觉得愤怒吗。”
这是少见的，一向沉稳冷静的蓝染露出这副不太理智的表情。
如果灵王是那种东西，掌控灵王宫的实际掌权人又是谁。
五大家族，零番队。
他们要做的不是拆掉无用的楔子，而是更重要的东西。
厄休拉嗯了一声，“我很愤怒啊，我愤怒极了。”
蓝染：“……”
厄休拉嘴角压平，格外认真的表情，有几分像朽木白哉。
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朽木白哉，甚至带着几分懒洋洋：“我这不是在跟您闹革命嘛，打上灵王宫，将那灵王拖下台来，皇帝轮流做，今年也该我们了。”
蓝染道：“你这是哪里的俚语？”
“我活着时候的老家，挺远的。”
萨尔阿波罗动作不停，刷刷的在记录，全身投入科研事业。
他似乎对那些不感兴趣，更对这还有些灵力的尸体感兴趣。
厄休拉走出这沉重的房间，身后跟着格外沉默的蓝染。
两人脚步声渐渐重合，厄休拉在萨尔阿波罗的宫殿缓缓站定。
微微侧首，问道：“蓝染大人不继续去研究了吗？”
“没什么值得我再关注的东西了，我需要想一想接下来要做什么。”
厄休拉等蓝染走到他身侧，才继续迈动脚步，嗯了一声，随口问道：“我们还去灵王宫吗？”
“不急，等我想一想。”
所谓统领全部的灵王是个没有意识的楔子，蓝染曾窥探到过，现在确定了，曾经的计划都要做出调整。
楔子需要稳定，不需要的东西需要除去，或者用更好的方法解决。
蓝染眼珠微微移动，落在厄休拉身上，思考片刻。
走了一会儿，蓝染忽道：“要过年了，之前不是说一直想过年，你去安排吧，过年的事情。”
厄休拉觉得是没什么事给他干，但又不想让他闲着，所以才安排这活给他。
不过他也没打算拒绝，买年货总比砍人要好。
厄休拉：“好，那我带几个人给我帮忙？”
这种好事不能只有他一个人。
“可以。”
厄休拉双手压在脑后，喃喃道：“这应该算是日常篇了吧……”
“你说什么？”
“没什么，也是我老家的俚语，说的是难得轻松悠闲的日子。”
蓝染轻笑一声，道：“确实，非常，非常的日常。”